可就这么让她如愿,他又觉得万般不甘心。
正在不上不下之时,前方官道之上骤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马蹄之声,抬头,便见得能瞧见的官道尽头,一阵烟尘滚滚而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慢慢,能瞧清那是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兵,而烟尘之中,那随风猎猎飞舞的绛红色军旗也显露出了真容,上面那个铁画银钩的“齐”字,灼痛了李雍的眼,却是让谢鸾因一瞬间柔和了双目,灿烂了笑颜。
那队人马终于裹着烟尘,到了近前。
来的,却不是齐慎。
“陕西行都司虎贲营参将林越见过豫王殿下。”
领兵的是林越,他甲胄在身,朝着李雍恭敬地抱拳行礼,待得李雍让起时,才转身,朝着谢鸾因的方向,轻轻一点头,显得并不热络。
“看来,齐大人已是知道本王来了。”李雍说着,意有所指瞥了一眼谢鸾因,心里,总算不再堵得发慌了,“既是如此,如何却不是他亲自来迎,反倒只派了你一个参将来?可是看本王不起么?”
“豫王殿下言重。若非战事吃紧,大人也想亲自来迎,奈何实在走不开。大人说,豫王殿下最是深明大义,定是不会怪罪。”
李雍面色一讪,轻哼了一声,到底没有说什么,尤其是在瞧见谢鸾因半垂下眼,好似很是失望的样子时,李雍觉得心下敞亮了许多,“你说战事吃紧?既是如此,咱们便不要在这儿耽搁了。快些带路!”
既然齐慎派来迎他的人已是到了,如今,再矫情,便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好在,目前看来,齐慎至少还是顾忌他这挂着督军之职的王爷的。
既是如此,他自然便也从善如流,如今,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林越自然是殷勤又不失恭敬地赶忙上马为李雍引路,李雍根本不知林越与谢鸾因的关系,反倒觉得这个虎贲营的参将虽然是人稍显木讷了些,那双眼睛更是过于大了,但人还算得上道。
只是,既然被齐慎派来迎他,想必也是齐慎信重之人,不知到底可不可为他所用。
一路往隶州城外,齐慎的驻兵营地而去的路上,谢鸾因低垂着头,一直神情怏怏的样子,李雍的心绪反倒好了许多,倒是平稳下了心神,开始琢磨起了事情,哪怕抬眼见到了不远处的营地,一眼看不到边的,绵延的营帐,还有那些写着“齐”字,在陌上的风中,猎猎飞舞的绛色军旗,心中也再不若之前抵触。
眼看着营门已是在望,林越对身畔的一个亲兵低声道了一句,那亲兵便是领命而去,纵马飞驰进了营门。
“豫王殿下,请稍待片刻,未能亲往相迎,大人心中已是过意不去,方才,便一再交代等到豫王殿下到时,无论如何也要等他到营门外,亲自相迎才是。”那亲兵一走,林越便策马到了李雍身边,恭敬地道。
李雍却是听得眉心一蹙,他齐慎亲自出营来迎他,本就是理所应当,不过,却为何让他等着?
李雍直觉有些不对,嘴角一抿,正待发话,营门那处,却是有了动静。
一队骑兵,正裹着烟尘滚滚,从营内,直往营门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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