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的话,却是让周围原本都还在取笑他的人,都是一寂。
是啊!谁不想自己的婆娘和娃儿?
就算还没有成家的,又哪里没有个亲人挂念,没有一点点念想呢?
铁戎他们都是跟随齐慎多年的人,这些年,没有少跟着他们的将军出生入死,这眼看着已经打到祁连山脚下了,离鞑靼王庭又近了一步,将军却突然下令撤退。
即便将军什么也没有说,但他们也隐约猜到了事情怕是不妙,只是,各自心知肚明,却没有明说罢了。
至于那些看不明白的,却也不是傻子,自然感觉到这两日,军中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听四下里皆是一寂,杨林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忙粗声道,“好啦好啦!你们不就是惦记着老子那顿喜酒么?回去后啊,若是能成了这桩事,一定请你们喝个够,成了吧?”
本是粉饰太平之言,其他人却好似听不懂一般,纷纷打起精神叫好起来。
哄闹之间,好似,一切如常,但也只是好似罢了。
哄闹的人群外围,谭岭静静地坐在河畔,就着一块石头,将他箭筒中的箭一支支取出,在石头上磨着,一下,又一下。
右边空荡荡的袖子,在河风吹拂下,啪啪作响……
不一会儿,号角声起,他们很快整队上了马。万马奔腾,纵马疾驰,绛衣玄甲,当真是一朵裹挟着血色的云,朝着天边,飞了过去。
身后,大漠的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在他们的身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沉落下去,将他们逆光的背影,映成了一大片墨色的阴翳……
别李城外,不过数日,天气好似又肃冷了许多。
城外,那一大片的胡杨林黄叶萧萧,已是落尽,在地上铺了一片厚厚的,金黄色的地毯。
谢鸾因和坤一他们,就暂时候在了这片胡杨林中。
“夫人,吃点儿东西吧!”坤一走过去,递上了一个烙饼。
谢鸾因刚想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到底是将那饼接了过去,咬了一口,嚼了嚼,虽然一直紧皱着眉,食不知味,但到底是吃了。
坤一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两日,他们日夜不停地赶路,累了、困了、饿了,都是在马上解决,夫人却连吭都没有吭上一声,看得出来,她没有胃口,但她还是强逼着自己吃。即便如此,不过短短数日,她却是瘦了一大圈儿,憔悴了三岁不止。
虽然啃着烙饼,可她的耳朵却一直竖着,待得那纷沓的马蹄声传进耳中,由远及近时,她一双杏眼一亮,骤然回过头去,果然瞧见一队轻骑如尘,从别李城门,一直往这胡杨林疾驰而来。
为首之人,一身藏青色衣袍,正是苏农翰。
到得近前,苏农翰勒停了马儿,从马上一跃而下,喊了一声“阿鸾!”
谢鸾因疾走两步,迎了上去,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了?”
他们昨日下晌时到的别李城,明知不该直接找上王城,但她没有办法,更没有时间,思来想去,只得直接闯了王城。
事情闹得有些大,这才惊动了别李城主和苏农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