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
谢鸾因见这两人正儿八经的样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转,之前虽说为定国公府翻案一事上,两人便已是互通有无,可算来,怕还是他们头一回面对面的,罢了,总不能指望他们现在便亲密的表兄、表妹夫的叫上吧?
“齐大人月初就要启程去福建赴任了?”
“是。”
“怕是不能为齐大人和阿鸾设宴践行了,不过,此去遥遥,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今日,便也算是辞别过了。我给阿鸾备了一些程仪,稍后,我会让人悄悄送去府上,还请齐大人笑纳。”
“这是徐世子的一番心意,自然不会推却。多谢。”
两人一来一往,都是客气之极。
“另外……”徐子亨沉吟片刻,从衣襟内掏出了两封已用红漆封好的信件,递给齐慎道,“齐大人应该知道,我早前去过江南,在那里,倒也是交了两个生死之交。这两封信,齐大人收着,若是到了危难之际,兴许能有用处。哪怕是为了阿鸾,齐大人也定要保重。”
齐慎略一沉吟,倒是干脆地接了,“多谢徐世子。”此去福建,中途会过江南,徐子亨不知圣旨之事,自然担心太子从中作梗。
虽然未必能用得上,但徐子亨的这份心意,齐慎领受了。
见齐慎收了信,徐子亨眉眼舒展了许多,转而笑望向谢鸾因道,“此去路途遥遥,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到了之后,记得来信报平安。若有什么委屈,你也别憋着,尽管来信跟我说,你知道我的,我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是敢欺负你的,我管他是谁,别的不说,先揍得他满地找牙再说。”
徐子亨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握了握拳头,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齐慎一眼,满是威胁。
谢鸾因瞄了瞄两人抿住嘴角偷笑,“你当我是什么人?哪里能任由人欺负的?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笑呵呵朝着齐慎挤了挤眼睛。
齐慎真是拿她没奈何,苦笑了一记。
“倒是你啊,也老大不小了,还是早些将亲事定下来,也好收收心,让你家老太太和表婶她们放心。”临走,谢鸾因又说起了这事儿。
徐子亨这一年多来,常被变着法儿的催婚,一听,便觉头疼,皱了眉,略有些不耐地道,“知道了,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知道。你还是少操些心,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唠叨上了,小心人家嫌弃你。”
那个人家是谁。不言而喻。
谢鸾因气笑了,“我这可是为你好啊!不是那个人,我还不乐意唠叨呢。”
“好了好了。别啰嗦了,再啰嗦,天都要黑了。”徐子亨一边说着,一边快手快脚地将人撵上车。
齐慎将谢鸾因先扶上了车,这才回头与徐子亨拱手作别,“就此别过,徐世子保重。”
“齐大人也是,还有……照顾好阿鸾。”徐子亨又是不放心地交代道。
齐慎笑笑,没有说话,转身上了马车。
马蹄哒哒,车轮辘辘,踏着暮色霞光,往山下而去。
徐子亨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沉溺下去,负手站在原处,目送着那马车走远,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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