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一张脸都快红得滴血了,再两口子,有些事,有些话,她却总学不来他的厚脸皮。
这么闹了一通,方才的愁云惨雾倒是一点儿不留地从心上散开了。
齐慎眼眸如星,将她望着,眼底,却坚稳如磐石,“阿鸾!你信我!若是咱们不能平安到江南地界,那索性便也不去什么福建丢人现眼了。”
他很有自信,自信得平淡而自然。
谢鸾因见过他在千军万马,敌众我寡时,也还能谈笑自若,运筹帷幄的样子,她是应该信他的,不!她信他,只能信她。
眼中的光,慢慢坚定,她点下头去。
“我信你。”
一瞬间,齐慎脸上的笑容,灿烂开来。
“不过……咱们得好好盘算一下,见到人以后的事儿了吧?”虽然也可以等事到临头,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能够未雨绸缪,岂不更好么?
八日后,又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天儿,他们的船,到了长江边儿上,被对面的军队,拦住了去路。
言明他是奉太上皇之令,途径此地,去往福建。
对面的将官却要求他要奉上太上皇的诏令为证。
齐慎不傻,言说奉上诏令可以,却定要一个能够辨明太上皇御印之人,当面验证。
那边登时没了声音。
也不放行,也没有其他过激的动作。
齐慎也不着急,便是停了船,耐心地等着。
谢鸾因现下也沉得住气得很,在船上闲得无聊,索性让流萤将她许久之前裁的,要给齐慎做的衣裳来了出来。
齐慎进来时,她正被李妈妈指挥着在缝制,手忙脚乱的样子,看着,却有平日里甚少得见的,一种笨拙的可爱。
齐慎便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谢鸾因抬起头来,刚好捕捉到他嘴角的笑意,有些不乐意了,“你笑我?这人呐,可不都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么?要不,你来试试?”
谢鸾因眼底闪过一缕狡黠的笑意,将那还未成衣裳的布料往齐慎跟前一递,“齐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鞑靼的十万雄师在您面前,那也是望风而逃,想来,这东西,也是难不倒您的哦?”
这还真就难倒他了。
齐慎握了拳头,放在唇边,咳咳了两声。
李妈妈和流萤偷笑了一下,两人便是识趣地起身,告退了出去。
舱房内转眼又只剩他们夫妻二人,齐慎便也不要了脸皮,凑过去,贴着谢鸾因,一脸哀怨地道,“李妈妈她们还在呢,你也给我留些面子。”
谢鸾因也有些后悔,男人嘛,都最是顾及面子,很多时候,就是这些细枝末节上的疏忽,却会造成裂痕,于是有些理亏,噘嘴道,“谁让你先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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