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一边紧盯着那人,一边缓缓踱步过去,“最要紧的是,这张纸笺上沾到的,不只咸菜包子这一种味道。”
说话间,她已是来到那人跟前,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抓起了那人的手,凑到鼻端一嗅……
“你干什么?”那人似是被吓着了,脸色一白,慌忙将手,抽了回去。
谢鸾因却已是沉黯下双目道,“果然……你的手上也沾染了硝石的味道。”
硝石?这一下,营房中几人的味道,都是变了。
“彭威,你先带人去追程远号。大人的安危,先交给你。坤一,你点齐我们的人,也跟着过去。”
谢鸾因先是沉声吩咐道。
彭威和坤一,都是连忙领命而去。
“你也快些去点兵,赶去支援。”严富海面色难看地对着严震吩咐道。
严震亦是快步而去。
严富海转头,正要吩咐手下将人押下去时,却见谢鸾因骤然抬手,不由分说,便是锁了那人的喉咙,面上已是沉冷一如煞星,“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言语间,她手下一个用劲,那人在她掌下登时憋得满脸涨红,“若是再不说实话,也用不着再审讯,我现在,便送你一程。”
语调没有半分的提高,平平淡淡的,好似只是闲话家常,可伴随着她掌下毫不留情的动作,伴随着喉间越来越稀少的空气,那人心中的恐惧,到达了顶点,他知道,她说到做到。
可是……他这会儿,却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手被绑着,他在谢鸾因一点点加力下,他觉得胸口开始憋痛起来,只觉得就要死了,那一刻,咽喉处的钳制蓦然一松,他跌坐在地上,久违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喉间,他拼命咳嗽起来。
这时,严富海才算松了一口气,方才那个架势,他还真有些怕这个从前以为弱质纤纤,端庄贤惠的世家千金当真会怒极徒手要了一条人命呢。
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死,只要活着,他们有的是办法撬开他的嘴。
谢鸾因拍了拍手,缓缓在那人面前蹲了下来,一双杏眼沉黯,似是浮着薄冰,只是那样淡淡将人看住,那人便想起方才离死亡一步之遥的感觉来,“你现在可以说了。”
恐惧,如同附骨之蛆,那人吞咽了一下口水,都觉得痛得厉害,哪里还敢耍什么花样儿,语带艰涩地将他在船上做的手脚娓娓道来。
谢鸾因紧抿着唇,大步出了营房,步子迈得又快又急,往海边而去,渐渐,变成了小跑。
她顾不得什么女人不能上船的破规矩,哪怕给她一叶小舟,她也必须,立刻,马上赶过去。
她和齐慎都想岔了。
什么虚实?
对于瞿进来说,齐慎让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在他看来,不只恨透了齐慎,更将他当成了绊脚石,只要借机,除了齐慎,那么,他那些虚虚实实的,还怕不能实现么?
若果真如此……果真如此,便是她昨夜的自以为是害了齐慎。
这么一想,谢鸾因的眼里便不由得泛了潮,她死咬了牙,到底没有真哭出来。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也绝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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