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谢鸾因回了莆禧。
齐慎每隔几日,哪怕再忙,也要抽空回去看看她。
到果真是比在福州时,好了许多。
虽然,齐慎总是待不了多久,便是匆匆离开,但几日就能见上一回,于谢鸾因而言,已很是满足。
何况,她知道,齐慎有很多事要忙。
他只怕是要如同在西北时的虎贲营一般,也要在福建水师建起一支王锐之师。
何况,从他宣布罗毅带的队拔得头筹,并将他们收归到他的先锋营中开始,她便知道,他定然是谋划着什么。
果真,等到过了中秋,便从齐慎口中听说了瞿进落网的消息。
要知道,倭寇自从有了瞿进当头之后,本来各自为政的局面便是一改,拧成一股绳与朝廷对抗,这才渐成气候,也越发让官家难为。
这已经十来年的局面,骤然因着瞿进落网而打破,整个福建水师,包括民间,都是欢欣鼓舞。
而齐慎更是被捧成了海龙王一般的存在,深受军民们的爱戴。
比起陕西,如今的福建,更是山高皇帝远,加之如今中间横着一个江南,被李暄把持,两方所谓的“正统”朝廷,都没有给福建有过半点儿的看护。
要钱没钱,要粮没粮。
倒是因着从前,那些李澈旧部的经营,和这一年多来,齐慎的用心,将福建变成了比陕西,更为稳固的大本营所在。
有的时候,谢鸾因甚至想过,若是他们能就龟缩在此处,做个土皇帝,那也不错。
可是,她的理智,却再清楚不过,那只是奢望罢了。
如今,不过是因为李雍也好,李暄也罢,都有彼此牵制着,这才腾不出手来顾及上这偏安一隅的福建。
而如今倭患未除,齐慎一心只在抗倭之上,其他的谋划,一律靠后,这才一直相安无事。
但一旦平衡的局面打破,无论是哪一处,那都必然将眼下看似平静的一湖水,掀起惊涛骇浪。
“抓到了瞿进,是件好事,我怎么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齐慎是在下晌时才回来的,倒是刚好赶上了饭点。
谢鸾因让厨房多整治了两个齐慎喜欢的菜,两人就坐在了外间的葡萄架下,用起了膳。
就他们两人用饭时,他们甚少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反倒是更喜欢一边闲话着,一边你给我夹块儿肉,我给你挑箸菜。这样平淡的幸福。
瞿进被抓之事,便是方才言语间,齐慎轻描淡写提及的。
其实,谢鸾因也隐约听到了些风声,不过,不敢真正确定罢了。
话既然是齐慎说的,那自然是不会假了。
只是,谢鸾因抬眼却见齐慎的眉心自始至终都蹙着,哪里有半分欢喜之色,便是不由问道。
“瞿进虽是被抓了,可他的义子马富贵却是逃了,他不只逃了,还带着大部分的倭寇,以及瞿进的钱财、火器,还有船,一起逃了。”
倭寇的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瞿进毕竟上了岁数,不复当年的霸气,尤其是数年前,娶了一房媳妇儿,又生了孩子之后,做事便愈发求稳。
尤其是齐慎来了之后,他为了避其锋芒,有些做法,便有些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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