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琼她们说话时,便也有些心不在焉。
阿琼便有些不满了,“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
谢鸾因眨了眨眼,没有半分负罪感,只是很真诚地问道,“什么?”
阿琼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
李氏却是柔和笑道,“这些日子,东边儿打得厉害,听说中左所、崇武所,还有永宁卫都已经出兵,已是打了好几仗了,这回,倭寇来势汹汹,看姑爷他们水师的动作,怕也是要趁此剿灭。东边儿的很多地方都受了战火波及,很多百姓都开始内迁。咱们福州城外,也来了不少难民。只是,人太多了,没法安置,便被江大人暂且圈在了城南的河边空地上,昨日,阿琼去看过,已是搭起了一溜儿的帐篷。好在,福建这天儿还算得好,虽然刚刚开春儿,倒也不至于冻死了人,可是,这吃的,到底是个问题。”
“城里许多人家都在观望了,阿琼便说,咱们家是不是也该设个粥棚什么的布施?”
李氏虽然是谢鸾因的嫂子,但这里,毕竟是齐府,一切事宜,她都没有办法越俎代庖。
谢鸾因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她们方才谈的,是这个事儿。
正沉吟着,门外传来声响,却是白绮罗来了,进门之后,寒暄两句,竟也是说起了这事儿。
“这些事,按理说,不该让嫂嫂操心,可我想着,这事嫂嫂在西安时没有少做,是有经验的,这才厚着脸皮来讨嫂嫂示下。”
齐慎身为福建水师副总督,家眷又就在这福州城内,这设粥棚布施赈济灾民,自是应该的。
谢鸾因也是心疼这些流离失所的灾民,做善事也是积德,为了齐慎、谢瓒他们,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这粥棚得设,还得设个药棚。只是,得找个妥帖的人盯着,咱们也得时不时地去看看……”
从前,身边有莲泷,她自幼在定国公府长大,这样的事情都是做熟的,她甚少操心。
李妈妈当然也可以,只是,她如今年纪大了,又一心一意只是照看她,怕是无法分心。好在……谢鸾因环顾了一下周围,还有这些人在。
“咱们家里,最近也过得拮据。这样,这次的事情,我带头,便将我的头面收拾些出来,拿去兑了银两,以作济银之用。”
她回来之后,果真便打点起身边产业之事,将能用的现银都挪了出来,尽数送去给齐慎。
白家许是听说了这事,竟也是打点了好几箱的金银,一并送了去。
前些日子,白绮罗又整顿了内务,虽是不至于短了吃喝,却是大幅缩减了开支,能不浪费的,便绝不浪费。
齐恺更是懂事了,每日里,都在外边儿忙着打理产业和府中庶务,虽是上不了战场,但他给兄长做好后盾,也是一样。
谢鸾因其实很喜欢这种全家劲儿往一处使的感觉,挺好。
只是,她也知道,这样一来,白绮罗掌家便要艰辛了许多,是以,这才提出用头面兑银去开设粥棚。
实在是因为,她将身边能抽出来的现银,全都给了齐慎,当然,还有些备用,但那些,此时却是万万不能动的。
经过定国公府的灭顶之灾,在如今这样的时局中,她不得不多留一点儿退路。
至于头面这些东西,她原不在意,少了也没什么。
反正,这样的时局,平日的应酬几乎全没了,她又怀着孩子,能用得上那些首饰的机会,很少。
白绮罗和李氏她们愣了愣,怕是没有想到谢鸾因居然穷成了那样,“那倒是不必,嫂嫂,咱们府里还有些存银,要不,也去清点一番,就从府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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