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倒是因着小儿,闲时便摆弄一下棋子,听说,沈老深谙此道,不如,你我二人手谈一局如何?”茶叙了一回,齐慎提议道。
那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好像他当真来这一趟,便只是为了给沈和兴祝寿,并且顺便赏赏画、喝喝茶,下下棋,再顺便聊聊天儿似的。
沈和兴一时间也猜不透他的来意,便也只得先暂且当他只是来示好的。听了他的提议,自然不敢驳了,连忙将茶具收拾了,又摆了棋盘、棋子出来。
齐慎执黑,沈和兴执白,二人便在那一方棋盘之上,黑白方寸之间,纵横捭阖起来。
沈和兴一开始便没敢小看齐慎,毕竟这一位,可是有“战神”之称的。这些时日,他也没有少打探齐慎的事儿,他战鞑靼、平倭患,打仗的事儿,沈和兴不懂,但也知道,这一位,是领兵奇才。
这黑白围棋之道,与这行军打仗、谋略布局,总有相通之处,这一位,就算不常弈棋,可只怕当中真谛,却是再明白不过。
果真,齐慎开局,便是大张大合。
可一会儿后,却开始漫不经心地东走一子,西散两子的,全无章法,弄得沈和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却还在笑言,“沈老用不着太过紧张了,我可不是谦辞,这黑白之道,我还真不是那么擅长。好在,我夫人也不爱好此道,否则,若真来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倒是要难为我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沈和兴心头一“咯噔”,便是抬眼往对面看去。
齐慎却好似只是随口一说般,又已经捏着一枚黑子,在那儿皱着眉苦思,究竟该怎么下呢。
可沈和兴却并不敢将他方才那句话,当作无意。
只,却不好深问。
只得硬着头皮,心思全无地将那盘棋,走了下去。
齐慎全无章法,而沈和兴,亦是心有旁骛。
这一盘棋,下到最后,居然还是旗鼓相当一般。
只齐慎,到底还是输了。
眼看胜负已定,他倒也洒脱,将黑子一丢,便是道,“罢了罢了,这东西,到底不适合我,勉强为之,也不过是让局面更是尴尬罢了。有劳沈老苦心配合我,才没让我输得太过难看。”
若到了此时,沈和兴还不确定齐慎此来有别意,那他就白活了这么许多年,更是白白执掌吴兴沈氏这么些年了。
略作沉吟,他道了一声,“汗颜。”
招手让人来将棋盘撤下,他又亲自给齐慎斟了一杯茶。
齐慎将那茶盏捧在掌间,却也不急着喝,只轻声笑道,“今日,我来,一是趁着沈老大寿,来给您拜寿,毕竟,你我也算忘年之交了,早前的事儿,我欠着您,还有您背后的沈家,诸多恩情。是以,您大寿,我自是要给你送上一份礼,以表谢意。二来,便是为了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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