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本就站在天下正室这一边,加上,她还算得喜欢那金氏,自然免不了抱起不平来。
这阿亨在搞什么?也难怪方才便觉着他们夫妻二人,好似有些不对了。
面对她的诘问,徐子亨却是皱眉扫了她一眼,“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我若是的话,我这后宅如今还会这般清闲?这总得做给外人看看吧?要是姨娘,也算不得我的姨娘。”
说着,徐子亨像是懒得再与她多言一般,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步子,迈得大了些,快了些。
这便生气了?
这心眼儿怎么也没有随着年龄长大点儿?
还是一般的小?
不过,谢鸾因也听出了两分言下之意,摸了摸鼻头,难得地忍气吞声没有呛回去,反倒是沉默了。
这院子,倒不大,共两进。等到来到后一进时,听到了动静的此间那位姨娘已是迎了出来。
她在道旁轻轻屈膝,口称,“侯爷。”
徐子亨轻抬手,让她起来。
谢鸾因也因而瞧清楚了她的面容。
那是个花信之年的女子,并没有谢鸾因以为的千娇百媚的模样,一身颜色素淡的衣裙,一张面容,却果真是绝色,桃花眼上挑,带着两分天生的风情,但是,配上她无波的双眸,却显出一种洗尽铅华的清新雅致来。
谢鸾因正在打量着那女子时,那女子也恰恰抬眸扫来,四目相对,双方皆是一顿,谢鸾因朝着她点头微笑了一下,那女子也是扯了扯嘴角,将视线拉了回去。
徐子亨已是举步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道,“这两日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喝一半吐一半,晨起,不过只用了半碗稀粥。”那女子一边跟上徐子亨的脚步,一边平淡地问道,可话语里,却带着两分担忧。
谢鸾因亦是听得心下一“咯噔”。
徐子亨便也没有再说话,又走了两步,便已到了后一进屋舍之前。
徐子亨顿住了步子,其他人,自然也是跟着停下。
谢鸾因抬起的杏眼,便是一眼瞧见了半卷的竹帘下,放着一张太师椅,上面,半躺着一道人影,此时,正抬头望着窗外那两株刚在开始打苞的腊梅。
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剪影,勉强辨认出那是个清癯的男子,别的,什么也瞧不见,可谢鸾因的呼吸,却是不由自主地紧窒起来。
“他近来总是这样,不听劝,时时刻刻都盯着那两株腊梅,说是,得多看两眼,说不定,还能等得到花开的那天。”带着满满凄清与心疼的言语,伴随着女子刻意轻快带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谢鸾因倏然抬眼,惊望向身侧的那女子,却见她眼中含泪,目光专注地望着竹帘后的人影,那样的情状,任谁也不会错辨。
可谢鸾因更在意的,却是她话中的深意,一颗心,倏地,便是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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