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既然如此强大,却什么会……”
“我知道小师祖有很多疑问,诸如为什么圣祖会找到你,他与你兄长间又有何关联等等,但世间并非所有秘密都有答案,而且很多事我亦不知。圣祖沉沦之前,曾给小师祖留下一句话……您若想再见兄长,便去太初古矿百里外的仙坟,打败守墓人,你或许便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孔雀辛奴说完便等于完成了自己此番前来的使命,于是就准备离去,其实同性相斥,她虽然也怜惜这位遭逢剧变孤苦伶仃的小师祖,可对于圣祖所言其将来会成为世间最惊艳的女帝之话并不怎么感冒。
自天地大变后,修行者证道便越来越艰难,以至于往往一个时代不可能同时诞生两名至尊,如此以来,若这位小师祖成了女帝,她自己岂不是再无机会?
身为圣山行走,孔雀神族当代最杰出的族人,以不算大的年龄便修成了准帝境界,她自不甘心于此生就此止步。
“慢走,多谢。”杨芳秀尽管心中悲伤无尽,但还是强打精神,礼貌地送别。
孔雀辛奴闻言一怔,回首看向她,目光闪烁地沉吟片刻,终究是没忍住地说道:“我真的很羡慕你,能有那样一位师父,知道吗?他曾说过,他愿为你担下万古因果,愿为你踏破轮回,可为你守护天地,亦可为你灭尽苍生……一切全都只需你喜欢而已。”
“我知道”,被准帝羡慕的女子将悲伤收起,微微一笑,顿让满室皆如明光照耀。
“那便再见吧,后会有期,将来小族若有实在渡不过的难关,可去圣山报上渊源,孔雀族自会不惜一切助你。”
孔雀辛奴走了,杨芳秀的笑容却渐渐收敛,她的悲伤怎可能这么快就过去?
或者,永远都无法过去,从今以后都将被悲凉伴随,因为她的心已经碎了,一日之间碎了两次。
当夜,她在风中独自仰望明月,祭奠心中的牵挂,斩断过去的自己。
当明月被朝阳取代,第一缕晨曦照亮夜海时,她戴上青铜面具,用那片衣角将自己的长发束起,毅然迈步离开,不曾回头,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回头。
从此,世间少了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子,却多了一名淡漠出尘的女修。
她的身体没有天赋,修行之初举步维艰,但她却以绝世才情,选择了一条世人不可理解的路,以吞天魔功炼化万灵为己力,逆破天地,成为天上地下唯她独尊的天帝。
万古从今,古皇大帝历代辈出,但能称天帝者,却不超过一掌之数,而她却是其中之一,因执念而证道,辉煌灿烂照耀古今未来,一念花开,君临天下,无人可敌。
数千年后,当她证道时,用一只手将盛极当世的羽化神朝上下抹杀得干干静静,整个神朝被一掌葬入地底,连羽化大帝的帝兵都被打碎。
星空中的银血古皇族有人觊觎她的美貌,其祖地之中更有至尊出世,大杀天下,横扫万域,她将之一掌拍碎,更祭出一道宝塔封印,将这一族永镇幽冥。
她曾循着踪迹找到地球昆仑成仙地,看到了那满地的尸骸,也看到了仙胎旁的血衣,她以无上神通还原当年景象,却只看到了兄长与羽化大帝法相纵天一战的场景以及师父嘴角流出的那一抹黑血……
她怒极九天,一掌将仙胎连同绿通仙鼎拍成粉碎,从此彻底断了这一脉孕育的成仙希望,她根本不在乎能否成仙,只恨这道仙胎让她失去了至亲。
她在山壁下筑了一座坟,将血衣葬在其中。
她捉星拿月,炼化成星辰碑,守护这里留下的最后思念。
随后,她离开地球,回到北斗,降临北域,独自打进太初古矿的仙坟,那个号称葬仙之地,生灵禁足,恐怖之处几不在第一禁地之下,便是连太古古皇都不敢踏足的地方。
数日后,当她出来时,依旧带着青铜面具,发丝有些许凌乱,手中却多了一座铜殿,其上布满青绿铜锈,也不知有多么古老的历史,无声无息间,散发着令世间蛰伏的至尊们都要颤栗的气息。
没有人知道这座铜殿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仙坟内曾发生怎样的战斗,只是当她离开后,仙坟便崩塌了大半,其余部分全部隐没大地,从此无尽岁月不知所踪,只留下虚无缥缈的神话。
很多人猜测,那座铜殿很可能是仙器,因为被女帝拿走,仙坟才会崩溃。
最后女帝君临星空,天下慑服,万灵俱寂,没有一人敢直面锋芒时,这座仙殿也随她所向披靡,在世间留下赫赫威名。
晚年的她早已称得上古来独尊,立于人道绝巅,俯视岁月万古,过去的那些天尊古皇们,也几乎只能仰望她,可她却从未露出过半分笑容。
更有人说,曾在南岭天宫之中,见到女帝一个人在抽泣,在落泪,口中低语:“师父、哥哥,你们真的是一个人吗,可为什么我翻遍了星空,踏破了轮回,却始终找不到你?我不想当天帝,也不为成仙,只为在这红尘中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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