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瞬间湮灭一切,只有彼此呼吸可闻。
云微澜很想大喊一声:“我嫌弃,嫌弃跟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同处一个被窝!”
可眼下的形势来看,不管她喊什么,这男人估计都不会改变主意,既如此,她又何必浪费力气。
身边是轻缓的呼吸,还有独属他的淡淡体香,离得如此之近,似乎抬手一碰,就能碰到这只可感觉而不能触摸的气息。
压在腰腿的那条长腿分量并不重,可要动一动,好像也不容易,如今这么一静下来,便可清晰地感觉到那腿柔韧而修长,偏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与她的相融在一处,感观竟是无比的敏感清晰。
她身上微微冒汗。
称不上紧张,但这种体验从未有过,让她很不适应。
以前身边的异性,她都当作哥们看待,对于男女之防这种东西更是看得淡之又淡,但现在跟这么个男人睡在一起,她当作是淡定不了了啊。
同一个被窝,同一个被窝,同一个被窝……
这话不断地在脑子里回放,尤其是在两人还挨得这么近的情况下,她一扭头下巴就能磕到他的肩膀……
距离如此之近,姿态如此之亲密,性取向又是如此之正常……万一他兽性大发,她一世清白不就完蛋了?
如此一想,她就感觉头顶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文璟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内心的纠结与咆哮,双眸轻阖,呼吸渐趋绵长,优雅精致的五官在黑暗中好似远处起伏的秀峦,形成一副静止的侧影。
云微澜止不住地烦躁。
他倒是睡得安稳,拿她当靠垫用,可她这种前胸后腰都被挤压的姿势真的很痛苦,还会引起血脉不畅的好吗?
她还指望着小包子能成长水蜜桃,水蜜桃再长成大蟠桃,做一个一手难以掌握的女人,好弥补上辈子的遗憾,要这么压下去,这个愿望岂不是遥遥无期?
动了动腰,又动了动腿,真是哪哪都动不了,那就只能动手了。
云微澜反手按着那腿,毫不客气地用力一推——居然没推动。
以目前的姿势,力气本来就不能尽数使出,更何况还碰上了个占人便宜的无赖。
她默默地分析了一下原因,只得去推旁边那人,放轻了声音,“我说,能把腿挪一下么?我保证不走行不行?”
旁边之人无动静,腰上却是一轻,她一喜,紧接着就要翻身,谁料那腿又压了下来,那位置就比刚才偏了那么一丢丢。
“你大爷……”她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叫他挪一下,他就真的只挪这么一下下,要不要这么遵从字面意思!
“挪开,我的意思是挪开,成不?”云微澜忍着脾气,耐着性子,以前所未有的温软语调在文璟耳边吹气。
没办法,实力太过悬殊,只能暂时当孙子了。
等了半天,大爷却是半点不动,连一丢丢都没了。
云微澜那个火大,不算太凉的天儿,一个人盖着这薄被还不怎么觉得,这会儿两人盖在一处,那热量就腾腾地往身上窜,跟大夏天捂着个暖炉似的。
云微澜觉得要上火。
内火加外火,怎一个旺字了得!
“文璟?王爷?爷?”她怎么也不信他能如此之快睡着,见他越是不应,喊声就随着火气的上涨而更大,“大爷?小爷?倒爷……我都叫你这么多爷了,你好歹也应我一声不是?”
“澜哥哥,有什么事吗?”“吱呀”一声,前屋的一扇窗子开了,小白菜的声音隐隐约约飘了过来。
随后,旁边的那些窗子也打了开来,杨新萝卜等孩子一个个揉着眼睛趴到窗前,睡眼朦胧地问:“澜大哥,你跟谁说话呢?”
云微澜:“……”
刚才,她的声音有那么大么,把前面那排屋子的人都吵醒了……
怎么说,两排屋子之间也隔着十来丈宽的院子,不太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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