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猛兽在一开始只怕是要吃了他的吧?
吃了他,太子便可名正言顺继位,朝臣拥护,百姓爱戴,而他的死,只是一群发狂的野兽所为,不会存在半点可疑之处,太子可以安枕无忧,不会引起丝毫怀疑。
好计谋,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好计谋,不愧是他培养了多年的太子!
可惜啊,可惜这群野兽没有发狂彻底,没有吃了他,让这个算无遗策的计划最终失败。
“儿臣给父皇请安。”很快,慕容显将脸上的失态压下,朝皇帝下跪行了礼,“听闻父皇被兽群围困,儿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太子殿下,你是该死啊。”云微澜的手肘撑着椅子扶手,身子前倾,朝他笑了笑,“杀父弑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了。”
“你胡说什么!”慕容显蓦地抬头朝她看来,红丝未褪的眼睛又惊又怒,“什么杀父弑君,你莫要血口喷人!”
“是我血口喷人,还是太子殿下不肯承认?”云微澜针锋相对,毫不退让,“从原始丛林里引了大量猛兽过来,企图袭击皇上好名正言顺地继位,如此布置周密的计划,太子殿下敢说不是你做的?”
“本来就不是本太子做的,何来敢不敢!”慕容显大怒,也不管皇帝还未让他起身,蹭地一下站起,朝她逼了过去。
“那么,无根草迷香,太子殿下又是从何而来?”云微澜毫不示弱地站起,昂首问道。
“你怎么知道无根草迷香……”慕容显诧异非常,脱口而出。
然而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太过意外导致阵脚大乱,陷入云微澜的语言圈套,揭了自己的底,即便他什么都没做,任谁也会怀疑是他所为,何况他还做了。
可问题是,他做的一切跟云微澜所说的根本就是两码事,完全不相符,而且他也压根没想到,一回来会有这样一个局面等着他,根本无从准备。
看到云微澜笑得开心,他心知自己已处于不利地位,只能转头向皇帝解释,“父皇,儿臣……”
抬眼间,却对上皇帝阴沉如晦的双眼,那隐于越发昏暗光线之中的脸,堆积着他从未见过的愤怒。
“好一个太子!”皇帝撑着身子站起,拂开过来搀扶的吴公公,气得连身子都在发抖,“真不愧为朕的好儿子,居然想得出这样的法子来对待朕!”
“父皇,儿臣没有……”慕容显急忙辩解。
“没有什么?”皇帝一口打断他,“没有看到朕被野兽吃了,你很失望?看看你进来时吃惊的样子,想必在山上的时候就等着朕被吃掉的好消息了吧?可惜,朕没死,你也不能如愿继位!”
“父皇,儿臣冤枉!”慕容显砰然跪地,重重磕了下头,再抬头时,指着云微澜道,“您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而不相信儿臣。儿臣已是太子,继位也是早晚之事,为何要害父皇?此事分明就是他们几人所为,就是为了陷害儿臣,给儿臣套上不忠不孝之名,害您与儿臣父子离心。”
“太子殿下这话说得好笑了。”云微澜道,“我们害你与皇上父子离心?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慕容显看向慕容佩,冷笑,“本太子与父皇离心,谁好处最大?当然是老四。”
“二哥,你不能信口开河,把罪名往我身上引。”慕容佩失望摇头,“若真是我所为,我会不避嫌,还特意跑到父皇跟前出面?”
“这就是你的良苦用心。”慕容显嘲讽,“做了还来出面,才能真正避嫌不是?”
“二哥要这样说,我无话可说。”
“少装可怜!你当然无话可说……”
“都给朕住嘴!”皇帝怒喝,身子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吴公公连忙扶着他坐下,又倒了杯参茶奉给他喝下,他这才缓过气来,脸色却依然很是难看。
慕容显不敢再开口,面带不甘地站在一边,脸色也是阴沉到了极点。
害人不成反被人害,这是他始料不及的后果,如今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反倒让慕容佩占了先机,怎能不恨!
“皇上,臣只有一事不明,想向太子殿下请教。”在皇帝粗重的呼吸声中,文璟不急不徐地开口。
皇帝头也不抬,盯着眼前的地面,抬了下手。
慕容显心中顿生警觉,别的人他倒还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文璟却不同,只要他想针对哪个人,这人绝对不会太好过。
文璟得到皇帝的允许,转而看向他,“本王想问问太子殿下,为何别人的马在山上都因闻了无根草迷香而性情大变,不服人管教,甚至想要将人掀下马背,为何殿下的马却安然无事?若说此事与殿下无关,那你又为何会有无根草迷香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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