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啊。”媚娘恍然似地拖了长长的语调,水汪汪地斜睨着他,红唇轻勾,“刚刚拿酒的时候想着把解药一块儿拿出来,结果不小心,那解药洒杯子里了。喏,就是你喝的这个杯子。”
“你说什么?!”慕容佩倏地眯起了眸子。
“我说啊,九月离的解药就在刚才你喝酒的那个杯子里,现在,已经跟酒一起被你喝进肚子里了。”
“阿兰,你可不像是个连谎都说不好的人。”慕容佩沉声道,“刚才这两个杯子里空无一物,哪来的解药?”
“谁说解药一定是丸状或粉状的?”媚娘媚眼生波,“九月离腥臭不堪,其解药却无色无味,形同流水,再说这琉璃杯本就光华变幻,里面多了几滴水,若不细看,谁又能看得出来?”
“……”摇曳的灯光打在慕容佩侧脸,让他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阴郁,“再去拿。”
媚娘红唇轻勾,“这可没有了,九月离的解药就此一份,配制所需的成分有几种已绝了迹,再配也配不出来。”
慕容佩紧盯着她缓缓立起,狭长眼眸亦如琉璃杯折射出来的光,明亮却没有温度,让人心惊。
“你为何要这么做?”他问得极缓。
媚娘噘着嘴,无辜地眨了眨眼,“都说了人家是不小心的嘛……呃……”
话说到一半,手腕便被慕容佩用力捏住,将她从座位上拽至眼前。
离得如此近,近到可以看清那狭眸中的自己,媚娘的心猛地一缩,似有针尖刺中的细而尖锐的痛楚刺入心间。
“这就是你所说的‘什么都会依我’?”慕容佩眸微垂,冷冷看着她,“刚才我就说了,你不是个连谎都说不好的人,同样,也不是个做事如此不小心的人。那解药只此一份,如此珍贵,居然会洒在酒杯里?既不是洒在外面,你也该告诉我一声,我把这解药连同杯子拿走便是,却又为何让我喝下?”
他盯着媚娘,一字一顿道:“告诉我,刚才你只是跟我开玩笑。或者告诉我,解药并非只此一份。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不会怪你。”
媚娘依然笑得灿烂,“佩,这回可是要让你失望了,刚才的话真得不能再真,你若一定要我照你那样说,可就变成欺骗你了……”
手腕处的疼痛骤然加剧,骨头好似要裂开,连鬓角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微微苍白了脸,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眸,“你居然对我动手!”
慕容佩额角青筋突起,可见动了怒,“说出你的理由!”
“理由?”媚娘强自维持着唇边的笑,“这还需要什么理由。给你九月离的时候,我就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用到最终解药,你给人下毒时难道不是?该利用的人利用完,不过多了一具尸体而已,若是尸体都不想留,几滴化尸水便可让一切了无痕迹,何时这般麻烦过?”
“这个人,我还不想让她这么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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