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柔没有想到自己搬出身份来,那苏也丝毫不给面子,顿时气结。
“多谢拓跋公主出言相帮,只是大王子说的没错,此事确实与北漠无关,公主还是让本王来说吧。”一道语声蓦地从人群外传了进来,如凤尾琴音,分外悦耳。
云微澜倏然抬头,眸光越过人群,但见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墙自发退至两边,空过一条过道来,一人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面如冠玉,风华无双,正是她一直在等的人。tq1
眸光相接一刹,心中只余安定。
仿佛只要有他在,万般困难亦可安然解决。
文璟眸光微扫,确认她并无受伤,方驱马缓步上前,身后文二与文七亦步亦趋不离左右。
待到马车之前,他下了马,望着特敏脖颈上的伤口,眉色微凝。
“安平王,云微澜杀特敏是事实,你还想说什么?”那苏面色隐露悲怆,冷笑道,“是否也要像拓跋公主那般,想要为云微澜百般开脱?”
文璟摇了摇头。
“发生这样的事,本王深感意外,无论如何都要给大王子一个交代。”文璟道,“但云大人乃是敝国在朝官员,此事又发生在京都,事关两国和睦,本王认为,应该将此事上报给皇上,由皇上亲自决断,大王子认为如何?”
“不如何。”那苏冷声拒绝,“事实很清楚,我只要一命抵一命。耽搁久了,只怕连凶手都抓不到了。”
“大王子是不相信本王,还是不相信皇上?”文璟微微一笑,“南疆与大魏两国修好十数年,如今和亲之喜更是近在眼前,皇上怎会不妥善处理此事?不管怎么说,特敏公主死了,大王子若是不查明事情原由便要替公主报仇,似乎也有不妥。”
言下之意,那苏在京都公然杀人,哪怕是因为特敏之死,那也是罔顾皇帝,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
那苏黑着脸沉默片刻,道:“好,那就依安平王的意思办。”
文璟看向云微澜。
他双唇微动,却只有云微澜听到了他的声音,“昨日被皇帝宣进宫,待到傍晚时被太子缠住,询问聚味楼之事,一直耽搁到大半夜,后来雨势太大,我便没有去找你,直到今日才知出了事。别担心,一切有我。”
云微澜轻轻点了下头,心里已然明白。
慕容显是故意绊住文璟。
她的目光往底下一扫,尤其在那副将身上重重一落,只听得文璟道:“放心,这次的事,我定让慕容显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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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崇政殿。
文武百官尚未退朝,皇帝高坐龙椅,而大殿中央,则或跪或站数人,旁边放着两副担架,一边是昏迷不醒的慕容佩,另一边是盖着白布的特敏。
偌大的大殿,此刻静得连声呼吸都听不到。
四殿下遭到暗杀,身负重伤,而云微澜杀了特敏公主?
这样的事情,无论哪一个都令人震惊,尤其第二个。
南疆的公主死在大魏,这已是极为棘手之事,更何况,还可能是朝中大臣所杀,这事要是处理不好,维持了十多年的和平极有可能一朝破裂。
皇帝阴沉着脸,许久没有说话。
“将四皇子带到偏殿,让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过来替四皇子医治,若是治不好,他们也别活了。”盛怒之下的皇帝强忍着怒火,处理的第一件事是救治慕容佩。
百官暗暗心惊,心惊于皇帝的最后一句话。
印象中,皇帝对于这位四皇子并不怎么上心,这些年来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这回出了意外,怎会如何关切?
或许,是怒气太盛所致。
静立在一边的慕容显立即指挥内侍抬起慕容佩,并要亲自将人护送过去。
郁相却是眉头动了一动。
“皇上,此次暗杀,太子是最大嫌疑人,微臣以为,这个时候太子最好就在这里待着,哪里都别去,更不能与四殿下有所接触。”云微澜跪于地上,身形笔直,“而且,微臣觉得,让四殿下单独躺在偏殿并不安全,最好还是让太医到崇政殿医治,由皇上亲自看着才好。”
“云微澜,你无凭无据,从哪里看出本太子是暗杀四弟的嫌疑人?”慕容显冷峻的脸上露出怒容,“你刺杀特敏公主罪大恶极,却不知悔改,在此大殿上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当真眼里没有父皇,没有法度不成?”
“太子殿下,你若心中无鬼,何必如此心虚。”云微澜淡淡道,“暗杀之事到底是否是你主谋,真相早晚都有大白之日,你若真没做,再大的风浪也无法动摇你半分。”
“我心虚?”慕容显冷笑一声,转而向皇帝道,“父皇,四弟受伤昏迷,儿臣身为兄长亦感心痛,如今云微澜当着父皇与诸位大人的面诬陷儿臣,还请父皇明察秋毫,还儿臣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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