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前世今生,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个自己的家,为此,她上一世甚至是雀跃着嫁给了魏廷瑜,将心比心,她自然不希望素心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上。
“不用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腹间,“等素心和素兰的婚事定下来,就让她们搬出去单独过吧!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我就行了。”然后和宋墨说起添人的事,“我已经托了大兴田庄庄头的媳妇,趁着素心这些日子还不忙,让她去趟大兴的田庄,挑几个人回来了。”
如果真的有了身孕,头三个月胎位不稳,她要好生地静养。
这些都是小事,宋墨自然是全都依着窦昭。
窦昭让人给大兴的田庄带了个信,定了十一月二十一去大兴的田庄挑人。
正巧那天赵良璧的父母得了消息从真定赶到了京都,和陈曲水商量赵良璧的婚事。素心羞得满脸通红,一大早就吩咐人准备马车去大兴的田庄,窦昭为了给素心做面子,让宋墨的马车夫驾了宋墨的马车送素心去大兴,自己则见了赵良璧的母亲。
赵良璧能有今天,全靠窦昭的提携,如今又要把最体己的大丫鬟许配给赵良璧,赵良璧的母亲对窦昭感激不已,进门就跪下来给窦昭磕头。
窦昭忙亲自上前携了赵母:“都是崔家庄的人,赵太太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就当是一家人走动。”
赵母是个老实的妇人,面对雍容中带着几分飒爽的窦昭,喃喃地抬不起头来。窦昭就主动和她说着家常,问今年的庄稼怎样,家里的几个孩子可都说了人家,养了几头猪,几只鸡。赵母见窦昭说话亲切又贴心,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才落定,开始回答窦昭的问话。
陈曲水那边就谈得更好了。
照赵良璧父亲的意思,赵良璧在窦家的这几年不仅有出息了,而且有了见识,赵良璧的婚事就由他自己做主,聘礼多少,新房设在哪里,娶嫁在哪里举行,他们老俩口都没有异议。
赵良璧此时才知道窦昭要把素心许配给他。
多年的梦想成了现实,他百感交集,眼眶湿润得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恨不得立刻见到素心,想看看素心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表情。
她是高兴还是失望呢?
她是也和自己一样期盼着这门亲事?还是碍于情面才勉强答应的?
赵良璧惴惴不安地站在陈曲水厢房外的庑廊下。
陈曲水和满脸皱纹、佝偻着身子的赵父走了出来。
看见赵良璧,赵父嘿嘿直笑,忍不住道:“难怪我和你母亲不管跟你说谁家的闺女你都不愿意,别家的闺女好!”
赵父是见过素心的。
当时就觉得素心这姑娘不仅长得好,品行端庄,而且聪明能干,不知道谁家能有这福气娶回去。
没想到竟然成了他们家的媳妇。
直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像做梦似的。
赵良璧红着脸上前搀了自己的老爹。
赵父就客气地朝着陈曲水挥手:“您进屋去歇了吧,孩子的婚事,我再和他娘好好合计合计,绝不会委屈了别姑娘的。”
陈曲水笑着点头,送了赵氏父子出门。
赵母亲由甘露陪着,正在陈曲水院子门口等着赵氏父子。
一家人碰头,赵良璧赧然地抬不起头来,赵氏夫妻则又和陈曲水、甘露寒暄了几句,这才回了赵良璧在颐志堂的厢房。
陈曲水去了窦昭那里,将事情的经过讲给窦昭听:“……老俩口高兴得很,听说是要给良璧说亲,把家里积攒的八十几两银子都带了出来,他们准备下午就请个官媒过来提亲。”
在前世,赵良璧的父母就是待儿媳妇十分和善的老人。
窦昭听了盈盈地笑,叫了高兴家的进来,让她也帮着请个官媒过来。
素心要嫁给赵良璧的事瞒不住,传了开来。
宋宜春的病情虽然大有好转,可心情却没有好转,他依旧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樨香院因此没有人敢将素心在说亲的事告诉宋宜春,倒是宋墨,早早就从五城兵马司赶了回来,问亲事说得怎样了。
“很顺利。”窦昭忍不住露出了个甜美的笑容,“赵太太很通情达理,让素心成了亲之后跟着赵良璧在京都生活。我准备给素心买个一进三间的小宅子做陪嫁。”她说着,想到了素兰,又道,“给素兰、甘露、素绢她们也都买一个。”
前世,甘露和素绢跟着她吃了太多的苦,这一世,她要她们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宋墨笑道:“你倒大方,只是你把屋里的大丫鬟都放出去了,你屋里以后怎么办?”
学规矩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而且还要懂得察颜观色,看窦昭的脸色,那就更难了。
“慢慢来吧!”窦昭叹气,“反正甘露和素绢的婚事还没影子呢!”
她有些疲惫地倚在了大迎枕上。
宋墨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窦昭不由摸了摸脸,道:“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这么一说,她突然得自己好像真的很累。
难怪别人说境由心造,自己这才怀疑可能有身孕,就开始各种各样的不适应。上一世怎么没有这样?
她在心里嘀咕着,问宋墨:“要不要叫丫鬟们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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