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拥有前世记忆的人,脑海里的那些意识实在太过于诡异。但是春泥的出现,让我彻底打消了疑虑。
十几年前,她是二十多岁的山里老姑娘。
十几年后,她变成五六岁的部落小女孩。
除却外貌和声音,站在我面前这个小女孩的所有特征都表明,她的内心世界和一颦一笑,就是当年的春泥。
每个人都有前世记忆,有些人的被唤醒了,而有些人的还在冬眠。
春泥的出现,无疑是上天赐予的馈赠。她是部落小女孩,一定懂得部落习俗,更懂得部落语音。
我接过她手里的饭团,蹲在木笼里大口大口嚼着。杨采薇见我吃的毫无顾忌,也接过来,和我蹲在一起啃。
“春泥,我俩犯了什么罪,你听她们说过没有。”我一边吃一边问。
春泥站在木笼旁边,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叫什么哩,我是你小姨。”
我噗的一声笑了,她刚开始还跟我说是姐姐,后来就又赖着喊她小姨。其实春泥家跟我们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只是住在姥姥家屋后的邻居,论辈分叫一声小姨罢了。
“你才那么点,我喊你小姨会折寿的。”
她想了想终于作罢,我俩就以名字互称。
上辈子二十多岁就烧死了,这辈子无论如何都得好好活下去吧,万一下次投胎更凄惨呢。
春泥叹口气说:“哎,你俩也真是够作死的,怎么跑去山上圣湖里洗澡呢,还有啊,你们不好好在国内待着,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简单跟她描述了一番过去两个月来的经历,告诉她,还有几个朋友也流落在这座岛上。
“那座火山湖到底什么来头,我看见七个女孩子在那里洗澡,好像还挺隆重的。”
春泥说道:“那当然了,村里的女人只要过了十六岁,就得去那湖里沐浴,要不然将来不能生孩子的。”
听到这里,我和杨采薇直接喷饭:“还有这回事,能不能生孩子靠的是男人,咋不见你们部落里有男的。”
正如我所料,这里的部落果然是男女分治。
春泥解释说,她们这片平原上一共生活着两个部落氏族,男人部落叫做土山族,女人部落叫做水灵族。两个部落平时互不交往,只在需要时,到搭界的村落里进行一些贸易活动。
水灵族的女孩子到了十六岁,就要参加圣湖的沐浴礼,然后参加每年一度的部落走婚仪式,运气好的就可能怀孕。生了男孩送到土山族,生了女孩就留在水灵族。
其实这种“走婚”,在国内外很多少数民族都很常见,比如云南、四川的摩梭族,以及北方许多游牧民族,都盛行古老的走婚习俗。
国内的走婚,不像红音岛上的部落那么彻底。就拿摩梭人说来,他们是男女生活在同一座村子,但是从来都没有结婚的说法,更不可能一男一女组建一个家庭。到了成年以后,只要男人有看中的女子,夜里就可以从窗户爬进姑娘们的“花楼”,共度短暂之良宵。以后生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会留在女方家里养着,属于纯粹的母系社会。
相比之下,水灵族和土山族的走婚就有点儿不近人情,每年只举行一次,怀孕几率大打折扣,必然会影响到部落的繁衍生息。
不过转而又一想,他们这么做其实很有必要。
因为红音岛只有那么大,如果人口数量控制不好,人均可分配的自然资源也就会越少。一旦正常的生活维系不下去,就会引发部落冲突。
古老的习俗虽然有诸多弊端,但人类的智慧,向来都是有道理的。
我不禁想起在黑森岛遇到的土著人,他们全都是男的,身材威猛高大,擅长使用弓箭狩猎,是不是土山族的人。
春泥皱着眉头说,应该不是土山族,因为他们和这里的女人一样,都不喜欢去丛林里狩猎,更乐于耕种、纺织、圈养和捕鱼。
“你们遇到的很可能是森林野人,他们属于丛林游猎种族,别说是外来人了,有时候还会骚扰我们的安定生活。”
我不禁替老徐和星期八感到担忧,如果真像春泥描述的那样,森林野人脾性蛮荒,他们两个被抓到,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不管是死是活,也要去救他们,毕竟两个人都是真汉子,受伤后为了不拖累我和杨采薇,都主动选择被野人俘虏。
我又问小春泥,水灵族决定如何处罚我和杨采薇的罪行,会不会直接枭首示众。
她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不会的,水灵族没有那么野蛮。早些时候我偷听到她们商量来着,有人提议要把你留下来当奴隶,把你女朋友软禁起来,反正是不会处死你们的。”
一想到会被一群女人牵着去田里种地,干着老黄牛才干的体力活,我就沮丧起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当奴隶总比被推上绞刑架要好得多,而且我懂得许多农牧业知识,只要帮她们管理好稻田和果园,说不定就会换来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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