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谟帝一个人看着面前被修好的秋千,想着,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一定不会让她说出那些不吉利的话,如果可以,他会亲自去监督织造,让她安心养胎,让这个世界上再多一个与她血浓于水的亲人。
太医不说,其实他也能想到,她那样劳累,没有昨天那一摔,孩子也是保不住的,她那样在乎大贺,在乎她的子民,却没办法留住自己的孩子。
都是,因为他啊。
这个孩子他不敢说出来,他害怕她会伤心,会怨恨,会再也不是那个一点乐子就哈哈大笑的人了,所以,这个孩子只能是个秘密,一个永远的秘密。
有时候成长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可有时只是一件事一个瞬间。
闲谟帝那一刻就想着以后他要护着他那爱逞强的皇后,护着那个喜欢他的金眸,想尽办法对他好的小女人,那一刻,他开始急于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能让狄瑶依靠的丈夫。
——
狄瑶开始被严令养病,说是陛下亲自下的旨,不养足一个月不许出门。
“可是织造局那边还有好多事。”狄瑶觉得这回的病来的太不是时候,还赶着来月事,自己能感觉到全身无力,头疼得不得了,还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浮肿了。
“娘娘您安心,织造局那边,陛下让赵大总管亲自去监工,都按您安排好的做,少一件衣服缺一双鞋子都要提头来见的。”小房子说。
“哦?陛下这么说?嗯,其实,陛下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嘛。”狄瑶喝着小安子喂来的汤水,砸吧嘴,“嗯,里面怎么有益母草的味道?”
闲谟帝手一顿,这都能被她吃出来?
“娘娘,这是老院判亲自开的方子。”明香回道,“说是要找特别安静人少的地方煎,奴婢猜着是什么独家秘方,怕被人知道,益母草怕是看您来了月事才加了的。”
狄瑶点头,摸摸肚子:“唉,流年不利啊,发个高烧还来这个,都要疼死我了,明华,你去再给我灌个汤婆子让我抱着,看来我也有宫寒。”
闲谟帝伸手拍了拍她蜡黄的脸颊,才两三天,她的脸已经没什么肉了,因为疼的反而有点浮肿,丑的很。
狄瑶乖乖地继续喝药,还好不苦。
吃完药,狄瑶不一会儿就没精神地靠在那睡着了,闲谟帝本来一边看她理剩下的账本,看她又不知不觉地睡着,就起身扶她躺下,盖好被子,手在她肚子上面停了停,这不是他第一个失去的孩子,往年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他已经麻木地习惯了,并不会伤心多久,可这是第一个让他想起就悔恨交加,追之不及的孩子,不知道他像谁多点,会是有金色的眸子还是会有像他母后的酒窝?
一切都不会有答案了。
闲谟帝拿起账本,上面除了给织造局的,还留了一部分给宫里过年的,宫人的月钱赏钱,宫里各处的开支,包括要给他的东西,仔细地算了几十页。
将账本给了小房子:“按着上面的计划,一一仔细着安排,莫再让娘娘费神。”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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