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暗暗点头:太胡闹!
“传太子妃进来。”景明帝补充一句。
众臣:“……”皇上中邪了吗?
很快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快步而入,走在重臣环立的殿中竟毫不怯场,如闲庭散步。
“儿媳见过父皇。”
看着盈盈施礼的太子妃,景明帝静了一瞬。
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沉默着不是个事儿,景明帝咳嗽一声:“咳咳,太子妃怎么来这儿了?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似从容回道:“儿媳近来受谣言所扰,惴惴不安,听闻父皇召集重臣与太子商议此事,特来问问商议得如何。”
礼部尚书忍无可忍道:“皇上与重臣议事,太子妃跑过来成何体统!”
完了完了,太子当众踹老顾,太子妃就这么大咧咧闯进来,大周这是要亡啊!
众臣心有戚戚,异口同声请求景明帝:“请皇上对太子妃严加管束,莫要使皇室成为天下笑谈。”
景明帝脸色微沉:“太子妃,你先退下吧。”
管束太子妃那是皇后的责任,凭什么又推给他?
想一想躲在坤宁宫吃葡萄还不用吐皮的皇后,再看看群狼般的众臣,景明帝心情大糟。
原想着立了皇太子能替他分忧,果然想多了。
姜似屈了屈膝,垂眸道:“儿媳今日莽撞了,只是听闻顾尚书唆使太子休妻,不知可有此事?”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腾腾杀气,令众人不由瞄向因为被踹了一跟头而得到一个小杌子坐的顾尚书。
顾尚书哪还坐得住,不顾隐隐作痛的老腰腾地站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皇上,微臣一切都是为了大周打算,绝无半点私心。太子妃不顾礼数跑到此处指责老臣唆使太子,实在令老臣无地自容,无地自容啊!”
老尚书说到激动处,跌足长叹,涕泪横流。
郁谨本来老老实实跪着,闻言冷冷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顾尚书如此提议被内子知晓,无地自容也是能理解的——”
“孽子,你给我住口!”景明帝抄起白玉镇纸对着郁谨比划。
考虑到近来白玉镇纸损耗颇快,内帑(小金库)都快空了,景明帝又默默放下了。
顾尚书这时候也是气疯了,拿出和景明帝对着干的气势,怒吼道:“天子无家事,太子妃是皇上儿媳,如今万民请愿太子另选太子妃,与寻常婚事怎可混为一谈?皇上,此事您若轻轻放过,恐怕民心不稳,储君之位不稳,大周江山不稳啊!”
顾尚书一连说了三个“不稳”,那是气势十足,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景明帝脸上了。
景明帝忙着躲避飞来的“暗器”,一时分不出二心说话。
姜似一脸诧异:“没想到我一名弱女子竟如此重要。”
躲在角落里的潘海死死低着头,竭力降低存在感。
他不该笑的,可居然有点忍不住……
姜似眼见景明帝真要怒了,扬声问道:“顾尚书,万民为何请愿另选太子妃?”
顾尚书拱拱手:“自然是百姓认为太子妃德行有失,上天以大旱示警。”
是百姓认为太子妃德行有失,至于太子妃究竟如何,那就不重要了。
太子妃难道能堵天下悠悠之口?
姜似轻笑:“原来如此。我若能祈求上苍降下甘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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