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三个人正坐在一起说话,忽见村落出冒出股股浓烟,兵器击打,人叫马嘶的声音不时传来,打破了山村惯有的宁静。
不多时,几个身披盔甲,手持兵刃的兵士顺着小路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是张叔熟识的,跟张叔打了个招呼,就对拱手做礼的张叔说道:“老张,赶快收拾收拾行李,这里的房屋都要焚毁,值钱的东西赶紧拿好,别怪我没通知你。”
张叔眼睛睁得老大的问道:“怎么好好的要烧屋子了?我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了,怎么能说烧就烧了?”
另一个兵不耐烦的蛮横说道:“啰嗦个球啰嗦,大帅有令,前方战事吃紧,军队要后撤,临走前要坚壁清野,不给敌军留下一粒粮食和半间房屋。看在你和我们认识,这才跟你客气几句,给你一柱香时间,过后我们可就要放火了。”
张叔无奈之下,唯有和小丘进屋收拾东西,准备随众撤退。若尘身无长物,对自己有用的早已放进意识世界,站定了没动身,看着眼前几个兵士。
“哎,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里来的,莫不是敌军奸细?”张叔认识的那个兵打量了几眼若尘,见若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问了起来。
没等若尘答话,张叔闻声已经赶忙从屋里出来,手里提着行李包裹,答话道:“兄弟莫怪,这是我家远方亲戚,最近才找过来的,因为战事阻断,我家里人找了我好久了。”
张叔是外来户,兵士倒是知道,犹疑着点点头。此时兵荒马乱的,也没人操心再问若尘户籍路证之类的东西了。
时间一到,那个说话蛮横的兵士从棚内火炉里点燃草把,扔在了屋内房上,霎时间大火汹汹,把几间木房烧得热浪滚滚。张叔眼带泪水,和小丘相扶着,走向村子外的空地上,和人群汇合。
若尘也跟在张叔身后,被几个兵士押着,混进人群里,等着发令后撤。若尘要想自己离开,此刻倒是不难做到,哪怕带着小丘和张叔一起,有意念世界在也不是难事。
不过若尘知道自己救得了他们一时,却救不得一世。战争发动,千万百姓深受其害,却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力挽狂澜的。若尘也存了自己在这里历练的念头,逃避尘世不是英雄,只有适应社会,寻找机会增加修为,返回地球才是正事。
人群里有老有少,大部分是妇女儿童和老人,若尘和小丘、张叔,身体健壮,年纪不大,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一样突出。
哭哭啼啼声之中,整个村庄一片火海中渐渐化为灰烬,全村留守的人,互相帮扶着,顺着兵士指引的方向,抛家舍业的向远方撤退。
若尘三人在人群中一起走着,凄凄切切的氛围充斥整个撤退队伍,小孩儿的哭泣声,老人的叹息声,还有远处兵士的喝骂声,不时传来。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见几匹高头大马越过人群,挡在了撤退人群的前头,从马上跃下几个人来,挥手示意人群停下。
只见为首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拿出一张纸,照着念道:“奉大帅之令:撤离战区百姓,可选身体康健,胸有文采者,备充天军损耗,不得违令。”
说完一指跟上来的一队兵士说:“凡我们几人选中者,不得放行,其余百姓可自由离去。”
兵士在路上组成临时的检查站,队长坐在马上,静候百姓通过,时而有健壮的男人或女人,被马上几人用马鞭一指,就有候在一边的兵士上前将被选中者拉到路边,等候处理。
张叔和若尘、小丘,三人互相看了看,眼见是逃不过被选中的命运了,硬着头皮随着队伍缓缓向前走。
队长马鞭先指中了张叔,稍显犹疑就微微调整了方向,定在小丘身上,小丘眼里含泪的对张叔说:“爹,小丘不能照顾你了,您老自己保重。”
张叔哭着说:“小丘,柳兄弟,如果不死,请前往君子国甲秀村相见,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就作罢了。”
说完小丘就被拉到了路边,随即若尘也被拉了过去,张叔一步一回头的随着人群渐渐远去了。
眼见最后的一群人过来,都是些老弱病残之人了,队长马鞭一挥,绝尘而去。若尘和十几个被挑选出来的人,在兵士的监视下,朝战场方向走去。
走了大半天的时间,眼见日头西沉,明月东升,小丘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和腌肉,递给若尘,若尘摆摆手不吃,小丘自己默默的一路走一路吃起来。其余众人也饿了半天,纷纷拿出干粮来充饥。
又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全黑了,转过一个山脚,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在山坡上往下走去,当真是望不尽营帐百里,数不清人头涌动,远近都是一顶顶帐篷,连绵出去,让人心神震撼。一簇簇火把点亮,照得半空一片火红,盔甲明亮,兵刃叮当,一派杀气腾腾的景象。
若尘等人走进大营区域,和四面八方被挑选来的一群群人逐渐汇合,形成了近千人的队伍,被引导着去到一处开阔地坐下,开阔地四周每隔十尺就有一个手持刀枪的兵士站岗,连成一个大圈,显然是防止这些人逃跑。
圈内每五十个人又被分隔开来,被兵士包围着,一圈圈的相距有一定的距离。
有些人走了大半天,早已劳累不堪,坐下后便躺倒睡觉,还好现在是夏日,夜里不甚冰冷,也能让人安心睡上一觉。兵士只是防止这些人逃跑,卧倒睡觉倒也无人干涉。
小丘已经裹着衣物,头枕包裹睡着了。若尘躺在小丘身侧,闭眼假装睡觉,意念外放,观察着大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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