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的瞥了夏老太太一眼,就笑着嘴下回击道,“托玉娘的福,我很好,身子骨还算硬朗,倒是亲家太太,听说亲家公在家里过完年又去了江南访友,哎……还别说,亲家公这十来年倒是想开了,一年到头在外游方四海,过的倒也逍遥,只是苦了亲家太太,一个人苦支撑着这个家。”
不知何故,夏老太爷在十年前,突然辞官,离家出走,然后很少回江宁,偶尔回一次,也是赶着除夕日,过了除夕,人又不会不见了。
夏家给外面的解释是,夏老太爷喜欢上了游方四海,惦记上了同僚好友,四处去探亲访友去了。
但谁都知道,夏老太爷不愿意待在夏家,冷落夏老太太,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一家之主,不会无缘无故的总不在家,还往外跑。
江宁城的人都暗中猜测,是不是夏老太太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逼得夏老太爷离家出走?
虽没有个真凭实据,但夏老太爷这举动,就相当于羞辱了夏老太太,让夏老太太面上无光。
当着夏老太太的面,谁也不敢提起夏老太爷,谁提起,夏老太太都会翻脸。
曾氏身为女人,也知道夏老太太这许多年在夏家扛着这名头,日子不好过,可谁让夏老太太不老实,先挑衅她,她也不是一个软柿子,就任由夏老太太捏扁搓圆。
这不,轻飘飘的,曾氏就挑动了夏老太太心中那根刺。
夏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阴沉,王夫人一见不好,马上站出来打圆场,“老太太来的时间刚刚好,正是吉时,我这位置都给你老准备好了。”
就把夏老太太往靠左边的第一张椅子上领。
夏老太太冷着脸坐下,眼神阴恻恻的扫了一眼对面的楚老夫人。
王夫人又看向楚老夫人,“老夫人也请坐,我这就去吩咐婆子去叫两个新人出来。”
说着,就低声吩咐了身后的婆子一声,然后和王大人就坐在了正中间的两个上座。
一盏茶功夫后,夏梓晴和王大少爷二人相谐走了进来。
因是国丧期间,小两口不敢穿红色,只穿了身一样的浅粉色衣服,衣服上也没绣过多的花样,王大少爷身上的,只简简单单的绣了一个衣边,而夏梓晴的衣裙,只在胸口上绣了一丛黄白绿的牡丹,连红色的都没有。
而她的头上,也只简简单单的插了一支蝴蝶戏花的金步摇,别了两朵蓝色的娟纱花,比国丧期之前她往日的打扮都不如。
不过,曾氏看了却很满意,很赞赏王大人王夫人做事心细,考虑的面面俱到,一点儿把柄也不会让人揪住。
要知道,大盛提倡孝道,在这国丧期间,普通的老百姓还好一些,没人会盯着,可凡是当官的府上,只要谁家的家眷穿了花俏亮丽的衣服,戴了红宝石红娟花什么的,那都是要被御史弹劾的。
王大人对于这一点,格外注意,也十分小心。
……
王大少爷温笑和风,夏梓晴垂眸,满脸娇羞,二人走到王大人王夫人面前,双双跪了下来。
就有充当司仪的王家管家开口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夫妻对拜。”
只是简简单单的让小两口拜了一个堂,又让夏梓晴给王大人王夫人敬了茶,这事就结束了。
在丫鬟搀扶夏梓晴起身的那一刹那,夏梓晗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委屈。
能不委屈么?
本应该大红大喜操办的喜事,硬是被国丧期冲撞的没有一点儿喜庆的感觉。
一对新人全身上下都不让见一丁点的红色物品,还得装扮的跟戴孝的人一样,大厅里也见不到一条红缦,一个大红喜字都没贴,就连摆放在角落里的落地花瓶也都是青花瓷,而不是红福字。
整个大厅,严肃的不像是在拜堂,而是在开什么家庭会议。
且大厅外面的匾额上面,还挂了一条白缦,院子里的树上也到处挂着白色的白布条,这哪儿是拜堂,感觉是追悼会。
连夏梓晗都觉得这拜堂拜的太凄凉了,更别说夏梓晴,那是一万分的委屈。
可这委屈,她还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上哪儿说理去,只能默默咽下,吞进肚子里。
刘氏见女儿委屈,想要为女儿出头,却被夏老太太扯了一把,
夏梓晴回了房后,就吩咐丫鬟去把夏梓晗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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