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委员长目光冷峻的看着垂首侍立的戴笠,操着一口江浙口音,语气缓缓的说道:“雨农,陶德曼替日本人传话给唐秋离,要求就东北战局谈判的事情,你晓得啦?”
戴笠心中一紧,“果然,老头子是为这件事夤夜召见自己的,本来,这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可牵扯到了唐秋离,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就很不寻常了,外交部的绝密文件,逃不过自己的耳目,不知道那是明着面儿撒谎!”
“校长,学生知道了!”戴笠简洁的回答道,他知道,老头子不喜欢啰嗦的人。
“对这件事,你怎么看?”蒋委员长不紧不慢的问道,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摸不着边际,很是不好回答,况且,以戴笠的位置和职业,也不是参与中央机枢要务的人选,这事儿,应该征询那些智囊们,如张群等人。
可既然老头子询问了,不能不回答,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戴笠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谨慎的回答道:“校长,学生认为,唐副委员长要与日本人就东北问题进行谈判,并非空穴来风,否则,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也不会有那封电报了!”
“目前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此次谈判,日本人拿出来什么筹码,还有。。。。。。”戴笠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嗯?”蒋委员长不高兴的从嗓子眼发出个动静,就这个动静,让戴笠浑身冒汗。
“还有,就是唐副委员长的态度如何!”戴笠咬咬牙,回答道,从内心来说,戴笠宁肯跟日本裕仁天皇打交道,也不愿意跟唐秋离扯上任何麻烦,但话逼到这个份上儿,不能不说,自己也知道老头子的心思,无法就是担心吗!
“嗯!”蒋委员长很是高兴,在自己身边的智囊和文武大员们,要说最能领会自己意图,自己咳嗽一声,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当属这个戴笠,有了戴笠和军统局,自己耳目灵通了很多,“那就去办吧,但要记住一点,切不可走漏半点儿风声!”
戴笠知道,自己接了两个难干的活儿,一是要才德国人手里,拿到日本人用来谈判的筹码,再一个,就是摸清楚那位想起来,就让自己头皮发麻的唐副委员长的态度。
第一件事好办,德国驻华大使馆里,有自己安插的眼线,德国人在自己面前,跟透明人差不多,最难办的,是后一件事儿,想到要去捋那个庞然大物的虎须,戴笠就嗓子眼儿发干,脊梁骨冒凉风,军统局的触角,触及到了国民政府军政各界,唯独独立师系统,不敢触碰也无法触碰。
那个独立师调查处处长沈俊和情报处处长于得水,干的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活儿,可这两个人,戴笠自认为,是自己平生遇到的,最难对付的同行,沈俊还好说,跟自己有一面之缘,军统局情报处的资料里,有他的档案,算是了解些,但戴笠知道,军统局的那点儿资料,连沈俊底细的九牛一毛都不到。
最头疼的,是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情报处处长于得水,到现在,军统局的档案室里,关于此人的资料,还是一片空白,自己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若想知道唐秋离的心思和打算,少不得要去碰触这位,干翻一个国府重量级军政大员,如同举手之劳那么简单,老头子也莫之奈何的副委员长。
动用秘密特务手段,戴笠连想都不敢想,独立师核心系统水泼不进,令人望而生畏的同行沈俊和于得水,独立师调查处和情报处令人恐怖的手段、能力和工作效率,戴笠相信,重要军统局的特工,出现在唐秋离身边,绝无藏身遁形的可能,一旦那位唐副委员长知道,自己要摸他的底儿,随之而来的后果,恐怕老头子都承担不起?
当然,这些话和苦衷,是不能当着老头子的面儿说的,戴笠走出委员长官邸的时候,还在为如何弄清楚唐秋离的心思和打算,而万分的苦恼,满心都是这个棘手的差事儿,以至于失脚踩空,顺着台阶轱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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