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宝廷私宅内,文廷式正在激动的向翁同龢报告发生在广渠门的冲突,他对于投效的步师前军参领傅尔登的奇招赞不绝口。
提前得到消息的步师前军的五营兵马统领是正黄旗的统领傅尔登,现在这局面已经是你死我活、早不死不休的局面,当晚他就在军中召集军官宣读了由文廷式带出来的密旨,打起来了“清君侧”的旗号,宣布明日立刻起兵诛杀乱朝纲的贼子。
有圣旨撑腰,宝廷除了许下事成之后当兵的每人二百两的赏格,死者厚葬外带荫两代的优厚待遇,对于战而有功者更是答应官升三级,而对于两个提出异议的军官,傅尔登直接动手杀人,这众人都手上沾了血,那可就只能铁了心干下去。
而第二天,他派出了一营人马佯装大队走原先预定的左安门,而且还拖拖拉拉远远的落在城外,等在城里的侯久了的内廷侍卫大臣纳同发觉时,傅尔登早带这兵马从右安门进城,而且直扑紫禁城。
而凑巧的是,一早九门提督英廉的轿子就在自家门口遭人暗杀,几乎是从多个位置同时击发的子弹准确的击中了他的轿子,现场是一片大乱,等侍卫们判断好方位赶去抓人,早就没了踪影,而这位慈禧掌控禁军的傀儡身中三枪,当时候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所以,当傅尔登带着兵马突入右安门之时,城中的禁军显然应对上毫无章法可言,分驻紫禁城外的兵卫各部原本就没有什么特别安排,而右安门的城门校原本就是步师前军出身,傅尔登走这里入城,那是早有预谋。
2000余禁军突入外城后,挟裹了右安门的守门门军,非但实力不损,反倒是再太添实力。而零散巡逻的禁军,不是被轻松击溃,就是听到风声,感到这是个大好机会临时入伙!
傅尔登带着兵马直扑内城宣武门。他可是老北京,自然知道这内城城高墙厚,若是关上城门,他这点兵马等九门提督府缓过劲来,肯定就被前后包夹裹了饺子,所以突入右安门后,并没有去左安门袭击纳同带领的兵马。而是横冲直撞的直扑内城。
宣武门城门校是正黄旗统领纳罕尔,与刚被下狱的左军统领新筑是同为正黄旗,而且关系颇为密切,最近也正为这事情犯愁,而大白天的,这正宣武门的守卫也是毫无警觉,即便是大队兵马突进,城门卫都没当回事。措手不及之下,根本就未曾组织抵抗就被突入了宣武门。
城门校统领纳罕尔一看情形不对,自己这失守城门之责。若是事情平定后,那也是够得上杀头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自己来见傅尔登,要求入伙一起,直言要替自家密友新筑伸冤。
傅尔登自然是大喜,现在可是助力越多越好,纳罕尔当时就提议,突入宣武门后,其实皇城就近在眼前。但是要进入皇城,可不像这内城门大白天是城门大开的,突袭之下容易得手,所以应该分兵先取最近的阜成门和西直门,打通同外外城的通道,而宣武门只要禁闭。就能暂时阻止追兵。
傅尔登立刻听取了他的建议,这方案的好处很明显,纳罕尔也直言,一旦破了阜成门和西直门,那边都是镶蓝旗和正红旗的下五旗城门军,镶蓝旗之前旗主被杀之事还在眼前,正红旗一向与镶蓝旗走的近,所以大有可能挟裹得到兵马,而步师左军新筑的兵马就驻扎在西直门外,自己有很大把握能从中鼓动一部分军队。
而傅尔登原本的计划就是要走皇城的西安门,那里是正黄旗统领隆文的管辖地,帝党的计划中,只有突入皇城,才是达成目的的最终手段!
而这边纳同在左安门等着外面的步师前军进城时好宣旨收编,结果外面那伙人死活不进城,耗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动静,而这时候,右安门被袭的消息才传来,他自然是大吃一惊,不过让他吃惊的消息显然不止这一个,几乎是同时,九门提督英廉遇刺的消息也传到了。
这下子,纳同也被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打蒙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现在手里抓的只有几百名内廷侍卫,临时抽调了镶黄旗的兵卫两个营,这来拿步师前军的军官,他根本没料到对方敢起兵反抗,之前拿那熊大光、新筑,还不是一纸圣旨就乖乖手到擒来。
惊慌之余,他也顾不得城外那点还在磨蹭的兵马,下令关闭左安门,亲自带着两营兵马和内廷侍卫来右安门截击,等急匆匆奔到右安门,这里哪有傅尔登的踪影,就连城门校的兵马都被挟裹一空,逮到几个逃兵一问,他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带着兵马急匆匆向宣武门追下去。
英廉遇刺的消息消息送进慈宁宫,慈禧那是勃然大怒,这帝党还真是翻了天了,今天要抓他们,竟然敢刺杀自己的心腹,而且这“刺杀”二字现在无疑就是她的逆鳞,在她看来,这可是帝党参与对自己刺杀案的又一个明证。
震怒之余,慈禧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英廉死了,自己手上竟然一时间没有一个能接替这职务的合适人选,这矮子里面挑高个的,最后她决定暂时让另一个镶黄旗出身的内廷侍卫大臣措乐铎暂署这九门提督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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