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纪泽拜会李中堂,要说的自然是中俄之间的外交谈判,俄国公使喀西尼今天忽然口气大为松动,对于外东北的权益要求竟然也大幅度降低,原本俄国人甚至十分嚣张的要求新政府归还阿穆尔行省,显然变成要求在外东北租界港口一处……
不过,对于阿穆尔行省的管辖权,喀西尼还恬不知耻的要求五国共管,不过,今天却出人意料的附加了一个条件,俄国方面可以承认中国政府拥有阿穆尔行省的主权,但必须允许俄国方面继续在当地驻军。
曾纪泽和陈季同、伍廷芳商议后,这才来找李中堂希望能做一些小小让步,换取更快的签约,不过,就在他们商议是否可以在外东北给予俄国方面一点点小权利时,外面卫兵来报告,说是外交部陈参赞求见!
曾纪泽很好奇的等到了陈季同,没想到这位进来的时候,这大冬天的尽然跑得满头大汗,一进屋就开口先说到:“曾侯、中堂,军政部得到消息,据说镇守乌里雅苏台的新军第八镇可能与蒙古边境上的俄国人发生了冲突,正在确认消息,那边都是大草原,也不通电报,秦总长让我来先通知你们!”
“不是说已经停战了嘛?”曾纪泽一听,也是一愣,这谈判之前,军政部可是按照俄国人的要求传令不再进攻的!
陈季同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不过又解释道:“现在消息还没到,不过之前新八镇宋云泽上校来过电报,说是唐努乌梁海蒙古部族受俄国人指使图谋叛国,八镇新军急着赶去平叛,很可能是因为此事起冲突了!”
听到这意外的消息,李中堂和曾纪泽都是一副恍然的模样,很显然,今天俄国人忽然转变态度,肯定与唐努乌梁海那边的冲突有关系,而更显然的是,秦烈风自然是那幕后的推手,两人又商量了一阵,曾纪泽起身匆匆赶去军政部,他必须第一时间获得事情的进展……
当天夜里,秦铠和曾纪泽进行了一番深度的畅谈,曾纪泽在军政部参谋司内看到了一份沉甸甸的作战计划,挂在墙壁的地图上,在中俄黑龙江西侧边境线上漠河地区,一个大大的红色五角星被标准在那里。
秦铠指着那个五角星向曾纪泽解释道:“曾侯,这里将建立新的东北军区,设立一个集团军,目前下辖2个新军整编师、三万正规军!现在外东北的河道都开始封冻了,已经没办法继续作战,我们不能,俄国人也不能,他们甚至连穿越西伯利亚给自己的军队运输给养也完全没有办法……而同样大问题,西伯利亚的俄国军队,只能躲进据点直到明年4月春天来临!”
曾纪泽看了看秦铠,他倒是大致猜到了这位想干嘛,琢磨一下,他才问道:“烈风,你囤兵在这里,难道是要取尼布楚?”
秦铠呵呵一笑,“曾侯,新八镇如果能拿下厄尔口城,尼布楚这小地方,即便我不去拿,那里也已经是腹背受敌的死地……不过,取不取这地方,却要看和俄国人谈判的结果,主要原因你也知道,现在那边已经是冰天雪地,行军都困难,更别提大规模战役了!”
听到这里,曾纪泽凑近了地图,上上下下很仔细的看了看,又指了指厄尔口城问道:“烈风,不是我多担心什么,即使我们这一次出兵蒙北击败了当地驻守的俄国军队,俄国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低头认输的……”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着秦铠,“这个民族,充满了狼性,一切软弱的对手都会被他赶尽杀绝……我在伊犁谈判之时就早有感触,左大人入疆击败了当地叛军,俄国人却至始至终未肯主动吐出他们占领的伊犁之地,当时,若是要在发兵与之决战,恐又要靡费数千万两白银,所以,我才许之赔偿,实在是不得已之举……所以……”
秦铠自然听出了曾纪泽的意思,“曾侯之意,莫非是要我在北疆再狠狠的闹腾一番,助你与俄国人谈判?”
听到秦铠一语道破,两人对望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又低声密谈了良久,眼看夜深了,估摸着今天也等不来新八镇的消息里,曾纪泽便起身告辞,再三叮嘱,有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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