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山下某村庄』
这一晚的夜空十分晴朗,连一丝乌云和雾气都没有。天幕中,如银海般的长河向远方奔流而去。星斗则闪烁着淡淡的光,在已趋于满月的月色之下,描绘着多层次变化的景致。
远处的高山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影影绰绰,但那星星点点的灯光却清晰可辨。
沙罗将黄金杖捆成了团子,扔在了处女宫,因此脚步异常轻快地走在街道上。
这座村庄里,在现在这个时间,每一户人家的窗户都已紧闭,但窄旧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却在砖路上投影出了温暖的斑驳色彩。
沙罗转身看了悄无声息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处女座战士,又慢慢向前走去。
“据说,这里是前代双鱼座黄金圣斗士战亡之地。”
阿释密达突然出声,对走在自己前面的沙罗说道。她停下脚步,回过身,却发现他那茕茕孑立的身影看上去显得孤寂而又伤感,
“…………啊??”沙罗凝望着这片被柔美的月光笼罩的大地,忽而笑了起来,“双鱼座?嗯~~那个叫什么来着——雅柏菲卡?”
[雅柏、菲卡……吗……]在沙罗提到雅柏菲卡时,另一个自己似乎在沉吟着什么似的,在她脑内低喃了一句。
而沙罗虽然觉得奇怪,却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什么事都要奇怪的话,她早晚有一天给累死。
“啊。”阿释密达淡淡地应道,“据说,最后在他消逝之时,教皇史昂——前任白羊座在他身边。”
言下之意就是,最后雅柏菲卡离去之时,并非孤独一人。那对一直以来因为特质的毒性体质而自我隔绝、总是一副冷漠难以亲近的雅柏菲卡来说,应该是最大的安慰了吧。
“竟然跑到这里来了啊……该不会我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双鱼座和酱油羊死别的地方吧。”
她嘀嘀咕咕地说着,突然蹲下,一边用手划拉着街道石砖的石缝,一边盯着地面说,“我还以为双鱼座死去的地方一般都会开着玫瑰花呢,原来什么都没有嘛。”
[你又在抽什么风!这种时候不是都应该伤春悲秋一下吗!?]另一个自己如果有实体,恐怕此刻满脑袋都挂满了黑线。
沙罗只是默不作声地环住肩膀,将头埋进了双膝中,小小声地嘟囔,“什么嘛……上次圣战中活下来的人们的泪水与感谢、双鱼座的愿想和思念之类的——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就算当时的人们有再怎样强烈的感受,经过两百年的消磨,也早已消失殆尽了吧。”
“现在这个村庄里的人,又有谁能记得两百多年,有朵带刺的毒玫瑰(指雅柏菲卡)和一个白化病患儿(指米诺斯)双双殉情于此?”
[……雅典娜,您确定您说的不是某个童话故事里催人泪下的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悲剧吗?——如果是酱油羊一定会这么吐槽你的!]
[圣斗士里哪有什么童话故事。就是有——那也是带有恐怖色彩的暗黑系热血童话。]漫不经心地打发了另一个自己,瞥了一旁只是静静站着的阿释密达一眼,沙罗开始了思考。
努力回想了一下,她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问题。这一代的处女座沙加确实与狮子座的艾欧里亚同岁,并且是生于九月十九日的。
按理说,今天是九月十五号,阿释密达却还没有去转生……再拖下去,拖过了沙加该出生的日子,会造成什么后果连她也不清楚。
[为什么我这个雅典娜做得连圣斗士死了有没有去转生都要管呀!!!]她忿忿地想着,捏紧了双拳。
绕圈子实在不是她的专长,因此单刀直入外加圣母射线的感召,搞不好才是最能解决阿释密达转生事情问题的关键。
“喂,阿释密达。”决定圣母化之前,沙罗极端鄙视了一下自己,才轻咳一声开口,“我不知道,能否担负起你们的生命。就连阿释密达你也在上一次圣战中……”
拖长强调等着阿释密达接话,某女神有些无良地想,阿释密达该不会告诉她,为了做一串念珠,他牺牲了性命这种雷人的理由吧。
“很遗憾,我并非战死。”阿释密达打断了她的话,侧过头,仿佛侧耳倾听一般说道,“我只是……为了自身的理念而战罢了。”
“阿释密达,把手伸出来。”
没有任何疑问,阿释密达相当自然地伸出了手。
那真的是战士的手吗?沙罗很怀疑。
没有骨骼粗大粗糙扭曲,反而是修长且白皙的,但是却有着明显的伤痕和老茧。看上去就像是岁月无声划过的蹉跎。
在柔和得几乎让人以为做梦一般的月光下,沙罗将自己的右手与那仿佛瞬间就要消失的、虚幻的手指重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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