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最讨厌骑士这种职阶了……!骑士最麻烦、了…………!”——正是纱罗的这句话,点中了他的死穴。
看着直挺挺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安翰斯却只是仿佛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似的抱住了头。
“……真可怜……”——那把温软甜糯的声音,依然仿佛诅咒一般环绕在他身边。
“…………别说…………”他喃喃地低声恳求着幻象中的身影。
“……嘛,虽然可怜你,我却也没打算救你呢。所以你不必担心,背叛者。”那蕴含着冷然的冷酷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别说——求你了……”
“吸血冲动源自你肉体和灵魂的破败及异变,除非你化成飞灰,否则不吸血的下场只有一个。”
“——————————”
“既然你也觉得遭受这种折磨,是你所应当承受的罪孽,那么就好好享受这自虐式的吸血冲动吧。”
喉咙好痛——身体里就像有蚂蚁在爬、碾过血管一般沸腾着。什么都看不见。
“逃避即是掩饰。逃避即是罪恶。”——那把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为什么、这种时候……会突然——”慌乱地试图推开倒在自己怀里的纱罗,他一边焦躁地茫然四顾,一边想要站起身——
“逃避那份罪恶,所以掩目无视真相。”
咚————!因为被某个昏过去的笨蛋之前恶狠狠地拽住了胸口的绷带,结果就这样两个人撞在一起,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中。
“但是,无论再怎样掩盖,真相都不会改变——真是愚蠢……而且还没有发现自己在逃避这一点,更加让人无法宽恕。”
“!!”纱罗左臂的伤口好不容易结痂,再次被撕裂的瞬间,他闻到了浓重的血液的味道——即使是会伤害到作为死徒的他的鲜血——数百年都没有吸过一次血的他,那妖异漂亮的双色瞳染上了血色。
“我——不会宽恕你的。复誓骑士哟。”
喉咙咯咯作响,他忍不住用手去挠,试图让那种烧灼着灵魂的饥渴停止下来——结果却只是徒劳,皮肤只是被抓得破碎崩裂血肉模糊。
“如果怨忿能作为支撑你活下去的希望的话,那么就怨忿吧。”
明明已经数百年没有感受到那次遇到“那位公主”时,所引发的吸血冲动了。——为什么会突然……
“如果憎恨被变成吸血鬼的命运的话,那么就憎恨吧。”
没错——他之所以在变成吸血鬼后数百年都没有因为吸血冲动的爆发,而袭击过任何一个人……理由……
“人类也好、死徒也好、真祖也好,尽情地怨忿、憎恨好了——因为那就是你生存下去的食粮。”
————理由只有一个。
“————给你加上……与我同等生命的不死。即使被刺穿心脏也好、斩断头颅也好、被圣器伤到也好,你都不会死去,这就是、我给你的诅咒!”
他身上的诅咒……反映着他得知那位公主身份时的感情。因为时间被停止了,所以肉体的意志也被凝结在了那个瞬间——充满着憎恨和怨忿的感情被具现化。
……这就是那位公主惊人的能力之一。
“这枚‘血誓之戒’,作为被我诅咒的象征——胆敢除下它的话,你绝对会后悔!”
“黑血月蚀姬……你所说的后悔、就是指——这个吗……哈、哈哈……”用仿佛哭泣般的声音喘息着,他竭力让自己无视眼前有一个“看得到吃不到的猎物”正挑战自己的底线,撩拨着那份欲望。
他之所以追着瓦勒契亚之夜不放——不是因为教会的通缉令……只是因为,教会所属的研究所、曾将那枚能够压制他吸血冲动的“血誓之戒”拿去研究。
而半年前,研究所内部的研究人员全员、甚至于那个城市的人,全都在一夜之间被瓦勒契亚吸干了血。而那枚黑姬留下的戒指,也随之不翼而飞。
“去猎杀死徒之中最强的27祖们吧……在他们全部被消灭前,你不会再见到我——而当他们都消失时,我才会再度出现在你面前。”
这数百年间,他一次都没有吸过血……不是因为那所谓的“惊人的意志”。是因为有黑姬强迫他戴上的血誓之戒,那东西在抑制吸血冲动的爆发,所以每次出现症状时,他都能保持清醒而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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