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彤眼睛一眯,“你们……该不会直接叫她夫人了?”
红姨没有回答,但她的神情和姿态已经代替她回答了。
常晚彤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两瓶花都插得不错,不过也只是新手的不错而已,离真正的不错还差的远。她要是问你我的看法,你就这么回答她。”
红姨心里明白,先生的母亲因为称呼的问题光火了。
“好的,我记住了。”她顺着常晚彤的话说着,没有在她的火气上面浇油。
不过,等白子涵回来之后,红姨是这么转述给她听的:“大夫人说了,您这两瓶花都插得不错,不过还可以继续努力,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白子涵想了想,小声问道:“她脸上的表情如何?看上去心情好么?”
红姨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她透个信,“她已经知道我们对您的称呼变化了,不过,她没怎么表示。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跟平时一样。”
白子涵吞了下口水,说道:“我知道了。如果她问起来,我会想想该怎么回答,如果她不问,我就假装不知道。”
红姨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夫人,加油!”
白子涵笑了一下,嗯了一声。她走到自己插的两瓶花面前,仔仔细细地端详,看看哪些地方其实可以做得更好的。
贺长麟回来的时候,白子涵正拿着笔在素描纸上画花。
“这是什么?”贺长麟好奇地探过身去看了一眼。
“花啊,难道我画得丑得你都看不出来?”白子涵站起来抱着贺长麟的脑袋,主动给了他一个吻。
这个吻蜻蜓点水,却足以让贺长麟发现白子涵心情很好。他心情复杂地看着白子涵,不动声色地问道:“发生什么好事了?”
“啊,今天大婶说我早晨插的两瓶花都不错,不过还可以继续努力,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她拍了拍自己的素描本,说道:“我先在纸上画画,明天早晨起来继续实践。”
她的脸看上去很明亮,干劲十足的样子。
贺长麟不由得在心里皱了下眉头,一想到下属汇报的关于他母亲今天的动向和做过的事,他就觉得有些难以直视白子涵脸上明媚的笑容。
“你这么努力,是想要得到她的认可?”贺长麟问道。
白子涵想了想,羞涩地笑了一下,说道:“对啊。这不是她提出来要我学的么,我想,如果我学得好的话,说不定她会觉得其实我还不错,就算到最后,也没有符合她的要求,那肯定就算我天赋的问题了,不过至少我态度很端正是吧?”
贺长麟嗯了一声,把白子涵搂在怀里,说道:“我觉得你很有天赋,很多人一开始的作品都很差。”
被夸奖了,白子涵很开心地提醒道:“这句话你不要当着大婶的面说,一会儿她会觉得你就知道站在我这边。”
贺长麟说道:“我本来就是站在你这边的。”
“所以这样不行啊。”白子涵说道:“我已经想过了,以后不管是我还是你,我们跟大婶说话的时候,语气都要柔和一些,我们要用感情攻势来攻陷她,让她知道我们并不是要让这个家庭分裂。昨天晚上,我厚着脸皮跟大婶撒娇的时候,你看她也没说什么啊。反正我以后脸皮就厚一点,你跟大婶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柔软一点。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你……不觉得委屈么?”贺长麟问道。
“我不委屈啊。”白子涵的眼神游移着,不敢看贺长麟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晚上你背着我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可是我不能等着你一个人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我直接坐享其成,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要共同努力不是么?”
贺长麟的内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般,心里有一处软塌塌的。
贺长麟把白子涵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窝里,叹息般地说道:“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好。”这句话他说得完全没有把握,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一件事没有把握。
他还以为,母亲不接受白子涵,是因为二叔二婶那边的原因,是因为白子涵是贺长欣的遗孀的原因,但是,他还是把问题想得简单了,母亲反对的原因,是根深蒂固的、不太好扭转的一种思想,而这种思想,原本,他以为他的母亲没有。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就在贺长麟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白子涵也在心里对贺长麟说了好多声对不起。
今天在龚文楠那边,对于以后的事,她说得轻巧,但是回来的路上,她又自我折磨地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依然跟每一次设想的时候的感觉一样——心痛得无法呼吸。
不能这样,她想,她得从现在开始,对贺长麟更好,对他妈妈更好,对家里的人更好,到时候,或许,贺长麟原谅她的几率会更加大一些。
她发现自己的执念真是越来越深了,不管是把花月如比下去,还是和贺长麟在一起。
她承认自己很贪心,她两样都想要。
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她就想要争取一下。如同贺长麟不想把她让给其他人一样,她也不想把贺长麟让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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