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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仁青闻言, 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略微颔首便是回应。而后,男人将目光挪向了一旁的乐正颍上,轻声漫语道:“这就是你弟弟?你们姐弟俩还真是长了一副讨喜的模样。”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奖,可说话时的神情却冷淡得似嘲讽。乐正颍摆出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反唇相讥道:“我家小弟弟自然是比不上大人的威风凛凛, 故而讨喜了些也无甚问题。”
徐仁青看了她一样, 面上再无甚表情,脚一抬便与她们擦身而过。跟在徐仁青身后的年轻人一一与乐正颍打过招呼之后,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在户部那边落了座。
钟离朔跟着长姐一起落了座,她看着乐正颍的神色,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按照自己如今只十五六岁的年纪, 只怕多嘴问一句才是符合少年人好奇的心境。于是开口问道:“长姐, 你与方才那位徐大人关系是否不太好?他瞧着凶了些,方才看我的时候我有些害怕。”
原本乐正颍是不想和小弟解释过多的,但是她最后一句话勾起了温和的乐正大人心底那一丝火。乐正颍勾唇, 冷笑一声道:“他与我是同窗, 有些小纠纷,阿溯不必在意。至于他凶你……他这人从来见不得人比他好看,比他好看的他总要瞪着人家。阿溯长得比他貌美俊俏,他自然给不了你好颜色。”
钟离朔与这位姐姐接触不算多, 但平日相处里乐正颖的确是一位可靠的长姐, 今日当着她的面说别人不是算得上是意外的可爱了。钟离朔愣了一下, 便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和着少年人的朝气,无比疏朗。穿着绛红色锦袍的玉冠少年,笑弯了眼,一派温和地说道:“看起来姐姐的确是不喜这位徐大人了,那阿溯也不喜他好了。”
在乐正颍的印象里,乐正溯永远都是那个宅在后院里一脸病容惹得母亲落泪的惨白孩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鲜明的乐正溯,鲜明地令她以为是另外一个人。
那就是穿着玄黑色锦袍的太子。那一年春天,她入东宫去寻太子妃,在樱花树下见到了那个与自己有着浅薄血缘关系却十分相似的昭明太子。
那一日,东宫的后院盛开了无数明艳的樱花。阳光从枝头坠落,年轻的太子屈坐在樱花树下铺好的毯子上,在她的面前是刺帝分给她的案牍,还有穿着樱色长裙端庄华贵的太子妃。
不通政务的太子在刺帝的命令下接手了政务,于各方为难之下,求助了离自己最近的太子妃。太子膝坐在太子妃面前,看着她用朱笔批阅奏章,仔细聆听太子妃的教导。
隔了很遥远的距离,乐正颍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看得见太子妃翳动的唇瓣和太子仔细聆听的侧颜。不知道太子非说什么,太子忽而抚掌一叹,仰头笑了起来。那张俊美动人脸上出现的笑容,明艳过了顶上开满枝头的樱花。
太子妃闻言抬首,那天鹅般美丽的脖颈缓缓抬起,优雅而专注地将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那张温婉诱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不浓不淡,却恰好地表达了她的欢喜。
就是这轻轻地一眼,让乐正颍至今觉得,落在青梅好友禤景宸身上的那一桩近乎荒唐的赐婚,并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在她的眼里,昭明太子的确是个良人。
乐正颍恍惚了一瞬,将目光放回了弟弟身上,看着她像极了昭帝的容颜,掩下了心里的那一点思绪,笑着说道:“乖啦,阿溯。”
就算再相似,也不会是同一个人。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女皇那般女子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但就算如此,也架不住有人想要一场镜花水月般的梦。
鱼龙阁外烟花绽放到极致,万家灯火点起,照的整座源州城明亮如昼。窗外的灯火与阁内的光辉相映,一片透亮。宾客们皆已到齐,随着鱼戏莲叶台后的编钟轻轻一击,浮在台旁的金莲尽数绽放。火光闪耀一瞬,七彩的纱绫自阁顶坠落,身穿彩衣的少年少女拽着纱绫从天而坠,朝着鱼戏莲叶台飞跃而去。
十四名少年少女在空中交汇,两两环抱着彼此的腰身,顺着丝滑的纱绫与半空踏起了启辰的舞步。
明快的节奏随着年轻人的舞步开始奏响,那些明亮的色彩落入了钟离朔的眼睛中,化为了最为光彩夺目的欢喜。
“今夜乃是陛下恩赐的除夕之宴,亦是大庆的天下之宴。陛下有旨,今夜不论身份,不论群臣,且放心大醉,尽兴而归。”
说话之人是一名女子,钟离朔顺着声音看去,却发现那里恰好是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想来开口说话之人,必是女皇身边的内侍官。
内侍官已到,想必陛下也快到了。
不知为何,钟离朔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她端起了身前的一盏茶,就往嘴边送。就在此时,钟离朔听到一道年迈却有力的声音问:“安侍官,既已开盛宴,陛下何时会到?”
乐正颍一听,便知道这是催陛下大婚催得最紧的右丞王安素。这老狐狸,难道还怕女皇会临阵反悔吗?
“回王丞相,陛下早已到场,此时已和诸位大人一起欣赏众司命大人的启辰舞了。君臣同乐,古有先例,咱们陛下可是很体恤各位大人呢。”安侍官笑着回话,话音刚落,便引起一片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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