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
宿郢心知肚明周卑刚刚的行为只是因为过于害羞,但他却作出一副无辜失望的样子:“我是看书上说,拥抱能够让对方感到善意和友好,增加亲密度,让人心情愉快,我以为你因为我定的这些‘家规’不高兴了,所以才想抱抱你,毕竟……我定的这些都是为你好,但我确实也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有些武断了。”
周卑一听这话,一时有些慌,但又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于是还是维持着愣愣的姿态,头却慢慢低下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没办法给你一个答案,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我只会倾尽所有对你好就是了,如果我的方式让你感到难受,那你提出来,我给你道歉,如果你不说,我就会默认你不反对。”
“可能你从小已经习惯了不表达自己的情绪,你认为这很正常,没问题,但你要明白,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猜不到你每时每刻在想什么,也没办法在你一个字都不说拒绝交流的情况下去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对你,我不是神仙,不是吗?”
“你刚才就做的很好,你正确表达了你的‘拒绝’,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既然不喜欢拥抱,那么以后我就不……”
宿郢的话突然停住了,因为周卑突然冲上来抱住了他,死死地抱住了他。
目的达到了,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突然想摸摸怀里这孩子的头,顺应自己的想法,他也确实摸了。
摸得极为温柔,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周卑的长发。
“不。”怀里发出个艰涩的声音,“不要。”
不要不抱我。
第二天一早,宿郢接到周江的电话时,刚从陆洺的店里把蝉蝉接回来,正在地下停车场停车。
“喂,小舅舅,你在哪儿啊?”
“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突然打电话来,宿郢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
“我有事儿找你,正在你的公寓门口。”
宿郢拧着眉,想到周卑正在家里,于是道:“有什么事,我在楼下,你下楼来,我们出去说。”
“你都到楼下了,直接上来呗?”
“给你两分钟下楼。”宿郢给没什么商量的余地,直接下令。
他倒不是怕周江知道周卑现在跟他住一起,只是顾及昨天周卑情绪波动太大,一直到早上才睡着,不愿意这会儿去打扰他。
周江是不乐意的,但他知道宿郢的脾气,说一不二。走前还是不死心,眼珠子转了转,扒在猫眼上看了又看,结果还是看不到什么,他“叩叩叩”地敲了三下门,然后大声道:“小舅妈,走了啊!”
说罢,嘿嘿嘿地下了楼。
他这小舅舅也是藏的深,人都不让他看。明明刚刚上来的时候,还在楼下看到卧室窗边有个女人的背影,上来后敲门却怎么也不开。而宿郢的反应,更是让他确定了这一点——宿郢绝对藏人了。
宿郢把车重新开出来,周江一出单元门就看到了,连忙开门上车,却不想门一打开,吓了他一跳。
“狗!”
蝉蝉在副驾驶本本分分地趴着,被他大叫吓得一下子往里缩了一下,连忙站起来想往宿郢那边蹭。
“后边儿坐去。”宿郢欠腰把副驾驶门拉过来关上,等周江进了后座儿,才回过头瞪了一眼。
“没见过狗?叫什么叫。”
周江不以为意,好奇问道:“这哪儿来的狗啊,还是残疾的,舅舅你捡的?”
“不然呢,谁家还卖残疾狗吗?”宿郢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讽他,“不去游戏厅玩,来找我干什么?游戏不好玩了,还是没钱了?”
周江嬉皮笑脸:“哪儿的话,我明明好久不打游戏了。”
他这小舅舅虽然也就比他大个五六岁,但那身不动声色的威严以及讽刺式的谈话着实让他怵得慌,以至于从小都不敢跟宿郢顶嘴。
“那去茶楼吧。”
他们在小区附近找了个茶楼,要了个包厢,蝉蝉也给抱了进去。
坐好后,一人点了杯茶水,要了个二人套餐。宿郢没吃早点,刚好就这么凑合了。
“什么事儿,说吧”
周江嘴上没把门儿:“你家里是不是藏了人啊?”
宿郢一边吃一边道:“我藏没藏人跟你有关系吗?不说就算了,喝完茶该去哪儿去哪儿。”
果然是小舅舅的风格。周江撇撇嘴,想想自己的来意,不由笑得讪讪的,他想了又想,问:“舅舅啊。”
宿郢抬眼看了看他。
周江掐着自己的手指玩,“嗯”了半天:“那什么,我就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我妈和我爸的事儿?”
“什么事?”
“就是他们要离婚的事儿,”周江挠挠头说,“你应该知道吧,我爸说你已经知道了。”
“那你还来问?”
周江道:“我这不就是想来确定确定吗?”
“那你现在确定了。”宿郢说:“他们要离婚,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你来找我,是为这个?你不是早就想劝他们离婚了吗?”
闻言,周江沉默了一瞬,说:“我知道他们俩迟早得离,只不过,我妈说要让我爸给她分一半的财产,我爸不同意。”
“哦,然后呢?”宿郢拿了块点心,喂给一旁眼馋的蝉蝉。
“昨天他们吵起来了,吵的时候互相揭老底,还硬拉着我让我评理,然后我听见我爸说……他说我妈……”周江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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