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木儿的求亲队伍携带着大批财物出发了,他们是为贴木儿众多的孙子,去向蒙古斯坦和察合台、伊尔、金帐等地蒙古部落势力强大的酋长求亲的,尽管贴木儿实力强大,但是只靠武力威慑显然是远远不够的,他希望通过联姻,在自己远征期间,巩固自己与蒙古诸部的联系。
派往鞑靼和瓦剌的使节也出发了,他们带去了贴木儿的誓言:“帖木儿的子孙岂能与成吉思汗的子孙相提并论?待我千秋万岁之后,自当在成吉思汗的子孙中择贤而立,此番东征大明,一俟成功,万里锦绣,是所有蒙古人的,将来更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子孙的,而非我贴木儿所有……”[bs; 深秋,寒意寥峭,这天一早,撒马尔罕所有的外国使团、乃至各地外国商团,都接到了贴木儿大汗的命令:“当天务必全部离开撒马尔罕,翌日一早,但有发现尚未离境者,杀无赦!”这是贴木儿大帝为了防止有人刺探情报,摸清撒马尔罕虚实所采取的强硬措施。
随即,贴木尔又把大明使节叫到了汗帐。这位大明使节姓定,名叫定庸,是武昌卫指挥定宝禄的族侄,因为他是回囘族,信奉伊囘斯囘兰教,所以被朱棣钦囘定为回访贴木儿帝国的合适人选。
当初贴木尔帝国的使节盖苏耶丁和阿尔都沙离开大明不久,他就启程上路了,不料一到撒马尔罕就被控制起来不许离开。因为路途遥远,归期本就难以确定,大明那边现在还不知道。
定庸走进撒马尔罕的宫殿,只见满朝文武,人头攒动,只在中间厚厚的地毯上,给他留出了一条道路,定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忐忑不已,又不想弱了天朝上国的威风,只得强作镇定,走上前去,对贴木儿以该国礼节抚胸说道:“大汗,定庸奉大明皇帝之命回访贵国,是为了缔结两国的亲密友好关系,同时也是催促大汗,尽快恢复对我大明的贡赋。可大汗却把外臣拘禁了起来,如此无礼的行为……”
他还没有说完,年近七旬、身体依旧硬朗之极的贴木儿大帝便高声打断了他的话:“今日叫你来,本可汗就是要放你归国的!”
定庸一听大喜,双眼一亮道:“当真?”
贴木儿高声道:“你听着,回去告诉你们的可汗,他叛父害侄,是一个大混囘蛋!我贴木儿是洪武大可汗的臣子,我要为君父讨囘伐叛贼,不日就要发兵,征讨大明!叫他洗净了脖子,等着试我贴木儿的宝刀!”
定庸一听又惊又怒,色厉内茬地驳斥道:“你敢对大明皇帝如此无礼?皇帝陛下一旦知晓,定然不会轻饶……”
贴木儿冷笑道:“贴木儿正要与他一较高下!把他轰出去!”左右立即扑上来几个雄健有力的卫士,架起定庸就走。定庸被架出可汗大帐,定一定神,转身就走。不一会儿,大明使节团的全体成员就都上了马,所有的沉重物资全都不要了,轻骑驰离了撒马尔罕。
定庸并不是一个白囘痴,连日来发生在撒马尔罕的一切异动,再结合贴木儿今日的这番话,他知道贴木儿所言一定属实,他到撒马尔罕之后,也切实地了解了贴木儿的军事实力。他知道,即便皇帝陛下现在已经知道贴木儿的野心,紧急部署防御也未必来得及了。
更何况贴木儿发兵在即,这时故作大方,却随即就紧跟在他的屁囘股后面出兵,等他把信送到南京,贴木儿的大军已经打到陕西了,这与不宣而战也没多大区别,所以他能抢一刻是一刻,越早叫大明有所提防,越能为自己的国家争取些机会。
由于已经接到了贴木儿可汗的命令,撒马尔罕的守军并没有为难他们,守城的兵马奚落嘲笑着给他们打开了城门,又以勒索似的手段故意留下了他们随身携带的大部分肉干、奶酪和饮水,这才放他们上路。
贴木尔的宫殿上,定庸等人被轰走之后,贴木儿便走到一面临墙的巨幅纱幔前,伸手用力一扯,纱幔飘然落地,露出一张巨幅地图,上边一个血红的箭头,自西向东,如同一把锋利的弯马,直直劈向东方的尽头,那东方尽头,第一个血红的圆圈,圈着一个地名:于阗!
贴木儿大帝的远东圣囘战第一站,就在这里。
十多年的精心准备,已让他在各个方面都做好了充份的筹备,他甚至已经计算清楚,他的骑兵如果从于阗全速前进,赶到南京的时间是一百六十一天,时间精确到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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