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下人急忙解释:“不是啊老爷,这人才二十二岁,还没成亲,我们都问过了的。”
赵员外又是一怔,狐疑地看着这郎中:“你……才二十二?怎么长得这么老成?”
那郎中倒是向两个下人问清楚了,知道是这家老爷急着嫁女儿,巴不得自己被看上呢,连忙一扯自己胡子,竟把胡子扯了下来,讪笑道:“员外,实在不好意思,在下为了坐堂诊医容易取信于人,所以……有意扮老了一些。”
他这一扯胡子下来,倒真是年轻了,而且太年轻了,看着就像十四五岁还没长开的少年,他生就一张团团圆圆的香瓜脸,居然是天生的童子面。赵员外嘴角抽了抽,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下意识地问道:“那……你那药房生意还好么?”
郎中干笑道:“药房开黄了,东家转了行,我这是回老家去,想再寻摸一家药房应聘。”
赵员外几乎立即就想赶他出去,可又怕找不着更合适的,想了一想,顿足道:“来啊,先把郎中请去西厢喝茶,唔……候着!”
这边刚把郎中打发走,屏风后面便绕出一个中年妇人,愁眉紧锁地道:“哎,我瞧这个也不合适,老爷,早几天人家都忙着嫁女儿,咱就该赶紧给女儿找个丈夫的。偏你不急,挑三拣四,挑吧挑吧,现在可好,连个像样点儿的都没剩下。”
妇人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嘤嘤哭泣道:“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赵员外好不耐烦,还得上前哄劝夫人,正说着,把小樱诳进府来的一个家人就气喘吁吁地冲上来,眉飞色舞地道:“老爷,老爷,我找到个好的,是个秀才,是个尚未娶妻的秀才啊,长得那叫一个俊!”
“真的?”
赵员外夫妻俩两眼放光,一齐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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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带着辛雷、费贺炜和两个侍卫赶到汤口镇的时候,因为烈日炎炎,仓促赶路,口渴难耐,看到路口有一家茶摊,五人就下马入内,各叫了一个大碗茶。
那掌柜的提着大茶壶过来,麻利地给他们斟着茶,扭头跟另一桌的两个客人聊天:“嘿!刚刚我也听说了,你说这赵员外沉得住气吧,这都几天了?挑三拣四的,气得媒人后来干脆不登他家的门了,大家都等着看他家笑话呢,嘿,这就福从天降,半道儿劫了一个,听说还是个秀才呢,长得一表人才!”
那桌客人便道:“那秀才肯么?现在是家家户户都愁嫁,可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家可从来都不愁娶,平常时候人家找媳妇,还要再三斟酌呢,哪肯这么就急匆匆地就娶妻了?再者说,读书人家里规矩多,没有父母之命,怕是更加的不肯应允了。”
掌柜的便笑道:“嗳,那也得看女方是谁,赵员外可是咱汤口镇的首富,有门远亲,还在山西做着官呢,若是个普通的秀才,一旦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反悔不成?再说赵家小姐确实长得俊呐,我瞧过她一面儿,十里八乡找不出这样的好人品……”
夏浔等人听了,知道又是因为选秀女的事儿闹的,不禁相对苦笑。可这是几千年传下来的宫廷制度,这种事儿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他可不想像海瑞一样搞到神憎鬼厌。
喝了碗茶,出了身汗,小风一吹,带了些凉爽之意,夏浔便道:“走吧,再赶一途,天黑前赶到金陵城。”
几人牵着马,悠悠行去,打算出了村子再上马,行不多远,看到一户人家,青石台阶,朱门高户,门前拴马桩上系着一匹马,夏浔无意识地扫了一眼,目光本已掠过,忽又有所察觉,蓦地转回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匹马,迟疑半晌,讶然说道:“奇怪,这匹马似乎是……”
当初小樱从豁阿哈屯那儿连夜逃出来时,马股上被乱兵射了一箭,当时救治不及,后来马股上烂了一大块,等兽医治好后,已经有些微瘸。到京以后,夏浔将她们安顿在秣陵镇,因为自己已经有了皇帝御赐的一匹宝马,就把自己以前的座骑送给了她。
这马跟了他许久,夏浔自然认得出来。他翻身下马,走到拴马桩前,那匹马竟还认得旧主,一见夏浔出现,那匹骏马希聿聿一声长嘶,把马缰直直地绷起,雀跃着靠近夏浔,马脑袋喜滋滋地在他身上蹭着,还打着响鼻儿跟他打招呼。
夏浔抚摸着马鬃,安抚着那匹骏马的情绪,扭头朝街对面一个摆摊卖甜瓜的小贩扬声问道:“请问,这户人家是什么人呐?”
那小贩道:“这是镇上首富赵员外家,怎么,你们是来赵员外家走亲访友的么?”
“赵员外?”
夏浔忽然想起方才茶摊上听说的事情,不由瞿然一惊:“坏了!快快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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