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郁禾真诚地说。
“谢什么。”楚凌冬的目光如水,荡漾着微波般的情绪。
“替郁医生谢谢你。”郁禾说。
替郁千里,以及自已。
楚凌冬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郁禾就有些后悔说那些话。
“那我进去了。”郁禾心里打了退堂鼓。
楚凌冬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捉住郁禾的胳膊。
两人屡次擦枪走火的身体接触,让郁禾变得敏感。郁禾瞪视着楚凌冬,想说些什么,但嗓子干得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凌冬就这样抓着他,不松手,也不说话。
郁禾的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想要放松一些,但全身的每一条神经,每一丝肌肉却违反意志的,发紧发硬。
心跳可能还有些加速,血液也有些沸腾。但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只是面对这样的僵局,因为不知如何摆脱,而头脑有些混乱。
“送去的衣服,还够穿吧。”楚凌冬终于开口。
“嗯。”郁禾胡乱点头,又加了一句,“足够了。“
“说的也是。”楚凌冬一笑,“你也没有手脚畏寒,性|欲减退的气血不足之症,当然不用怕冷。”
郁禾呆了呆。
他没想到楚凌冬居然会这么小心眼。对他当时的信口开河怎么耿耿于怀。
刚才楚凌冬找郁千里号脉,大约大部分愿意就是作给他看的。
郁禾对此有些无语。
楚凌冬终于松开了他的胳膊。
郁禾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是讪讪地站着,等着楚凌冬离开。
“好好享受你的自由。因为,我随时会反悔,把它收回去。“楚凌冬说。
郁禾的胳膊被楚凌冬捏得酸疼。还没等他想出如何反驳楚凌冬。楚凌冬已转身上了车。
车子缓缓地驶了出去,经过郁禾时,余胜从车窗里,笑眯眯地向他挥了挥手。
然后,驶出了大院。
车里,田乔心里像是存了块疙瘩。
刚才那一幕,让他的心凉嗖嗖的。
前段时间,楚凌冬向他打听霍普金斯医院的情况,因为他就读的学校与这所医院在同一个区。
刚巧,他的同学是那个医院的董事儿子。因为这层关系,楚凌冬托他多次向医院那方联系。
楚凌冬对那个晕迷在床的年轻医生有着迷一样的执着。
但田乔不管。
他因为能给楚凌冬帮上这样一个忙,而心里窃喜不已。
毕竟这样的机会是不多的。通常情况下,都是楚凌冬在为他善后。
今天,楚凌冬特意把他一起叫上到“解郁堂”,也是因为楚凌冬太想说服那个老中医。为了让自己话更具说服力,才把他作为重要证人带过去的。
但田乔没想到,在那里,他却看到了许安。
而楚凌冬则是一早就知道的。
现在,田乔甚至有些怀疑,楚凌冬到这里来,其实也是带着那么点私心。
刚才那一幕,在一个旁观者看来,充满了暖昧不明的气氛。
而楚凌冬对这个脱离控制的情人,并没有撒手不管的意思。
田乔本就敏感而脆弱,心里像被扎了一样。
“这次谢谢你了。”楚凌冬对田乔说。
这段时间,田乔为了这事,没少跑腿。
“嗯。”田乔只是没情没绪地应了声。
田乔一惯情绪化,楚凌冬也没多加在意。这让田乔心里又多了几分烦闷。
楚凌冬办公室。他把手机划开,打开一个程序界面,输入郁禾的电话号码,一个目标地点被标注了出来。
解郁堂。
余胜坐在楚凌冬办公室的沙发上。
楚凌冬在郁禾的手机里装了跟踪器,还是让他这两天留意他的动向。
余胜的汇报,与追踪软件上显示的结果基本一致。
这几天,郁禾基本上两点一线,早九晚五,从丁小钱那儿出发,到解郁堂结束。晚上七、八点,会到附近不远的地方出去一两次,可能是买东西,或是吃晚饭。
汇报完毕,余胜静待楚凌冬的发话。
楚凌冬想了想,“他还与谁有没有接触?”
“这倒是没有。”余胜不知道楚凌冬与郁禾发生了什么事,但楚凌冬这样一问,余胜心里有了底。
余胜瞅了楚凌冬一眼,“凌冬,我就是说说,那个小许看起来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有什么矛盾,当面说开了不就得了。你……也是把他当个宝。他还不知足啊。”
说着说着,看到楚凌冬的脸色暗了下来,余胜把接着的话给咽了下去。
“楚瑜明呢?两人也没有接触?”楚凌冬问。
余胜这才一惊,“楚瑜明知道小许的存在?”
这是他关心的问题。
关于许安的存在,特别是他肚子里孩子的存在,楚凌冬都尽量把知情者控制在最小范围。
楚凌冬不好回答。
那个人虽然与楚瑜明有所往来,但依那人所说,楚瑜明并不知道他与自己的关系。
“还不太确定。”楚凌冬说。
余胜只是神色疑惑地说,“哦。倒是没有。”
他只是控制楚凌冬的吩咐,查了许安这两天的行踪。
许安这挺个大肚子,没安顿好,楚凌冬大约是不太放心的。对楚瑜明昨天上午去了解郁堂,余胜也并不知情。
楚凌冬点点头。
“凌冬,小许那边也没什么事,而且他的动向,你又随时知道。你这样老让人跟着他,以后被他知道了,也不太好。你说是不是?要不,我就从那边撤回来。”
余胜跟惯了楚凌冬,心里与他亲密,自然以他的安全为第一,且郁禾人物关系简单,看起来也不是个惹事的。
楚凌冬点点头。
“如果你真担心他,要紧的还是把他接回来最好。”余胜又冒险再了一句。
楚凌冬只是泛了个苦笑。
强扭的瓜不甜。楚凌冬心里涌出这句很老,很旧,但很适合当下心境的俗词。
但就在余胜认为郁禾不可能有事的时候,郁禾这边倒真出了一点小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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