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瞪他一眼:“滚出去!”
张起麟和阿笙抬腿离开,不忘把门关上。
石舜华环住太子的脖子:“爷,别生气了。打了孙嬷嬷,您心里难受,我知道。她伺候你多年,可你也没亏待她。给她男人安排差事,把她儿子带在身边,对他们一家可以说已经仁至义尽,她还不满足,到头来只能怪她自己。”
“你可以把她赶出去,干么非得送到汗阿玛那里?”太子皱眉道,“现在宫里都该传遍了。”
石舜华道:“早在李佳氏跟花喇吵架的时候,宫里已经传遍了。”
“不可能!”太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今天得先去给汗阿玛请安,然后去给皇祖母请安。”石舜华道,“可你想想阿箫碰到惠母妃的地方,宁寿宫和奉先殿中间的路口。惠母妃去宁寿宫,故意跟咱们撞个正着?”
太子摇头:“不会的。她就算真有事,也会等到下午再去找皇祖母。”
“那不就结了。”石舜华料定太子日后不会去找惠妃证实,便胡诌道,“惠母妃不去宁寿宫,那去哪儿?奉先殿,不可能。只有东边的毓庆宫。咱们正后方是景仁宫,景仁宫空着。左后方是延禧宫,惠母妃如果在院里听到吵闹声,最先想到的就是毓庆宫。”
“阿箫告诉你的?”太子肯定得问。
“没有,我猜的。”石舜华说:“惠母妃问阿箫,咱们是不是在宁寿宫,阿箫说是。惠母妃想继续问,咱们就从宁寿宫出来了。”
“行,就算惠母妃听见了。”太子道,“孙嬷嬷一家咎由自取,花喇总没有错吧?”
石舜华不答反问:“石家的奴才如果敢跟我阿玛的贵妾吵吵,爷知道我额娘是怎么处罚他们?”
“打几板子?”太子道。
石舜华摇了摇头:“直接卖掉。”
“这么严?!”太子惊讶道。
石舜华摇头:“石家规矩很宽松。今天这事花喇直接告诉我,我不会罚他。李佳氏告诉我,我会先把汗阿玛赏的燕窝拿出来叫膳房做燕窝粥,然后再查燕窝的事。他们倒好,直接吵起来。张起麟不拦着,他们能打起来。就这规矩还是皇家么?爷居然还觉得我太厉害。”
“……孤没这样说。”太子辩解道。
石舜华瞥他一眼:“你心里是这么想的。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啊?”
太子吞了口口水。
“我额娘说过,我嫁到毓庆宫,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爷好,我就好。爷不好,我也别想逍遥自在。”石舜华道,“不为了爷,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会害爷。”
“你有了?!”太子震惊道。
柳叶眉成了毛毛虫,白里透红的肌肤变得煞白煞白,水润的红唇看起来更像血盆大口。石舜华张开眼,忍不住打个寒颤。
富察氏情不自禁笑道:“该!”
“不用这么吓人吧?”石舜华瞠目结舌,西洋镜里顿时多出一张鬼脸。
石舜华吓得手一抖,连忙拿起绣帕把眉毛颜色擦浅,红唇擦淡,看起来依然是副鬼样子,好歹不会把她给吓死:“额娘,这样哪能成啊。”
富察氏叹了一口气,吩咐阿笙领全福嬷嬷出去喝茶:“现如今不是成不成的问题,是该怎么跟太子解释。晚上洗漱时,终归要洗掉的。”
“当然不能实话实话。”石舜华虽然对她阿玛口中的太子很有好感,在喜欢和日后可能整天被御史批成“祸国殃民的褒姒”、“红颜祸水的杨玉环”,石舜华坚定不移的选择先堵住文人的口。可这话她不敢跟富察氏说,“听说您那位便宜外甥女如今在永和宫德妃跟前当差。回头我见着太子就说您外甥女见我生的比她美,心生羡慕,便请人散布我很丑的谣言。”
富察氏实在不明白,便小声问:“她如今是个宫女,你是太子妃,犯得着跟她一般见识?更何况这话谁信呢。”
“你查到他们家在后面推一把,太子想查也能查到。”石舜华道:“事实如此,由不得太子不信。好啦,额娘,我说笑呢。太子如果问起,我有办法。”
“先说你想怎么做。”闺女的胆子大,富察氏不放心。
石舜华:“额娘,福晋带来的朝服还没换上。”
“你呀你,又故意岔开话。”富察氏咬了咬牙,交代道:“今天出了这个门,毓庆宫就是你的家。太子是你一辈子的依仗,他好你好,他不好,你也会跟着吃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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