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响水滩居住点修建完工,村民们有序从包头山安置点转移出来,住进了竹木结构的过渡房。
在这期间,我们策划…的绣品拍卖会也在城里如期举行,太太们的出手比小姐们还阔绰大方,我们募集到的这笔银两,正好为村民们购置了锅碗飘盆和柴米油盐这些物资。
替村民们按户头分发完物质,已是日幕时分。立在河滩的高地上,看着一柱一柱的炊烟从每家每户的板〖房〗中袅袅升起,我忽然便有些感慨:蹴鞠那日,我还曾坐在桦树林下的草地上编过草环,而今这里却已是一片房舍密集的崭新村落了。
炊烟徐徐腾起,在落日的余晖下连绵成了薄薄的一带烟云,将整个村落笼罩在一层融融恰恰的暖光之下,空气中飘来了柴草和饭菜的闷实香味,深嗅一口,便让人感觉格外的踏实和满足。
一身白衣的邓训立在村中的一株桦树下,正与董承几个商议着灾民安置后续的事情。远远望着夕光下他颀长清俊的背影,我有些错觉他也是一株直直挺立着的白桦树。
过了好一阵,邓训结束了与几人的谈话,回头望了我一眼,随即便快步走了过来:“在看什么?”“炊调。我第一次发现,炊烟这么好看。”
邓讪在我身边站定,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好一阵,他才点头道:“嗯,这也是我看过的最好的风景。”
娄会心一笑,转头问他:“安置的事情忙完了么?”
“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董承他们了。走,我们回家。”说罢,邓训牵起了我的手。
这光天化日之下,怎能做出这出格之举?我心下一慌,想挣脱他的手,邓训却握得更紧了一些:“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夫人。”
这些日子以来,但凡运送物资时碰见董承、赵述几个,他们总是躬身称我一声“邓夫人”就连安置点里的村民们,也都跟着这么叫开了。起初我还想辩解一番,可误会的人多了,我百口莫辩,就干脆保持沉默了。
我转头四望一圈,幕色下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事情,似乎没人注意到我和邓训,我才略略放下心来,由他牵着往城里走。
走了一阵,邓训的手放松了些。我抬起头来,前面一个背着竹篓的村人迎面走来。我以为他是要放开我了,被他紧握在一处的手指不由得放松了一些,谁料他修长的指节却一节一节慢慢滑入了我的指缝,掌心交叠,指缝相合,紧紧的扣在了一起。
不是第一次与他肌肤相亲,可如此十指交扣,紧紧相握,却是第一次。掌心的温热,随着交握的十指传递,一丝丝,一点点,慢慢涌入了脉管。我所有的感官都在一瞬间放大,他的心跳,他的呼吸,甚至彼此掌心肌肤的轻微摩挲,都突然变得清晰可辨。
这样的感觉让我心颤,我悄悄侧回头去看他,他却正抿唇含笑看着我。淡淡夕光下,那清俊的眉目间,却似一泓秋水,清澈而温润。看着看着,我脚下一绊,身子竟是一个趔趄。
“看傻了么?”邓训手下加力,娄便被他拽进了怀里。
“邓先生好,邓夫人好!”适逢那名村人走近了,认出了我们两人,便出声招呼。我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赵老伯好!”邓训扶着我,还不忘和村人回礼问好。
待赵老伯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我红着脸道:“我都不认识他,他怎么也这么叫我?”
邓训笑道:“他认识我啊。象我这般德才兼备为人正直的先生,手里拉着的必然是自家的夫人啊。”
“我们,明明连亲都还没定,他们怎么就都误会你已经成家?”“在包头山那些日子,和村民们处熟悉了,几个大妈大婶都争着要替我说媒,李家的姑娘,宋家的妹子……”“难怪你几日都不回城一次,原来是这些姑娘妹子把你留住了!”
邓训一怔,随即便点头道:“是啊,那几个姑娘我都见过,清秀文静,斯文有礼。”“还是几个?你居然还去见了她们?!”我心下一恼,便想甩开他的手,不料这十指扣得太紧,却怎么也甩不掉。
邓训勾唇笑道:“我方才话都没说完,你就吃起醋来。我就是被这些大妈大婶说得头大了,才说自己早已成家,娶的是苏家小姐”
我,我这是吃醋了么?我不由怔住。
邓训慢慢牵起我的手,拉至唇下,轻轻吻了一下我的手背,随即一脸郑重道:“悦儿,我既是执了你的手,便再也不会放开了。就是他日你反悔了,也甩不掉了。
这厮笑起来时一脸促狭,总觉得是在捉弄人一般,可一旦严肃起来,这张脸却是端端的郑重认真。看着他这幅模样,我便有些害怕起来:若他日回想起了过往,我真后悔了怎么办?
“对了,你娘说的是明天动身回洛阳吧?”邓训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点头道:“好像是吧。”“那我们得赶紧了。”邓训拉了我便往城里跑。
“做什么?”
“找你娘提亲啊。”
“啊?!现在?”
“现在!”
“为什么要用跑啊、,我被他拽得急跑一阵后,气喘吁吁。
邓训脚步不停:“我怕晚了店子关门了,准备不齐十二祥瑞啊。”
“十二祥瑞?”我愣了一下,身子被他带得往前又跑了好几步,才停稳步子:“十二祥瑞不是纳征时才送的么?这都是婚义第四礼了,前面的纳采“问名、纳吉呢?”“都行过了啊。”“什么时候行过的?”我诧异道。
“我都问过你了,你愿意嫁给我这纳采和问名就完成了啊。至于纳吉,经过这么多事儿,我们都还活着在一起,说明我们的八字很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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