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安城内的驿站之中,某个房间里,两名武将和两名太监坐在那里,位于上座的武将正是统御京营的总兵之一,王朴。左右两侧坐着的太监正是卢九德和杨进朝,下座的是河北道兵备道常道立。
“王总兵,不知你唤我们三人前来,所为何事?”
卢九德话音刚落,王朴并未立即答话,而是拿眼打量一下三人,露出凝重之色,从袖筒里抽出一纸文书,摊在桌面之上,这才沉声说道:“两位公公,常副使,你们先看看这个。”
看到王朴如此神神道道而又郑重的神色,三人都流露出疑惑之色,在他们的眉宇间又有一丝异样之意,似乎心里并没有那么疑惑,杨进朝更是拿过文书,装模作样浏览的过程中,不禁念了出来。
“叩首言:我等皆为良民,实因时运不济,竟遇陕西连年荒旱,为了果腹,保一时之性命,糊涂行事,致使犯下大罪。今誓归降,愿押还故土复业”
渐渐地,随着内容的深入,除了王朴很是平静之外,其他三人都很吃惊,没想到那群反贼大老粗还会有如此文采,写得有理有据,声泪俱下,惹得人同情。
内容更是使人心中一惊,一丝莫名的喜意伴随而生。
杨进朝念完之后,不等三人反应如何,王朴再次说道:“两位公公,常副使,这封行文是本总兵早上收到的,一看到内容,本总兵就不敢有任何耽搁,将三位叫来这里,商量此事,这帮反贼是否真的改邪归正,愿意向朝廷投降吗?”
刚一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王朴又补充的说道:“兹事体大,整个武安县之内,就属你我四人的官位最高。事情紧急,只能咱们先商量一下了,关于这些反贼愿意投降的事情,咱们该如何处置?”
一时间,似乎有着某种顾忌,杨进朝与卢九德并未作出回应,没有任何的表达,常道立更是似是而非的回应道:“将军,两位监军大人,三位来到这章德府,虽然仅有两个多月,但这里的战事也大概有了一个了解。这些乱匪虽是乌合之众,战斗力平平。但是,一旦与人拼命起来,格外的凶狠。”
“常副使说的不错,仅仅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那些乱匪好像都被逼急了一般,仅是我们这边的军队,就损失了一半左右的兵力。如果不是朝廷划拨饷银,军队的兵力估计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更不说围剿反贼了。要是再这样继续打下去,还不知道要打多久,伤亡有多大呢?”杨进朝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啊,将军,短短的两个月之内,咱们损失的兵力也达到了六成左右。”卢九德附和了一句,说话之间,转头看向王朴,语气中充满感慨与忌惮之意。
一时间,常道立、卢九德与杨进朝三人虽未明说,态度依旧不是十分明朗,但隐隐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一唱一和之间,逼着王朴表态。
“本总兵明白三位的意思,说的也不错。”王朴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似乎下定了决心,有一些决绝的继续说道:“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这是几万饿急眼的人?一旦将他们逼到绝路,就会放手一搏,与咱们死磕到底,与咱们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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