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福建汀州城,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到处都是流落街头的游兵散勇,充斥着各种谣言,使得城里的百姓时时刻刻都是心绪不宁,惶恐不安,无法安心的生活。
“哎听说了没有?就在昨天晚上,隆武皇帝逃进了城里,现在就在知府衙门休息呢。”
“城里都已经传开了,怎么可能还没有听说?不仅如此,据说大顺军就在城外,距离这里已经没有多远,随时都有可能攻城,这可怎么办?”
“是啊,不管是谁做皇上,一旦在这里开战,苗头稍有不对,那些权贵可以撤离,依旧可以在其他地方享受荣华富贵,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行啊,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就这么一点家当,如果被毁的话,就彻底完了。”
相比于百姓的心绪不宁与惶惶不安,守城士兵的感受更加的深刻,脸上挂满忧心忡忡之色,话语里充满恐惧与害怕。
“NND,大顺军的战斗力也太恐怖了,手段也太狠辣了,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洪水猛兽,数千的兵马,在他们的面前,根本就不够怎么杀的?”
“娘的,也不知道大顺军的战力怎么这么强?在他们的面前,朝廷的军队就跟纸糊的一般,根本就不够与对方一合之众!而且,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的火器?”
“别感慨了,还是赶紧想想,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根据那些逃回来的讲,大顺军可是已经打到了关帝庙附近,随时都有可能兵临城下。”
知府衙门,大厅之上,朱聿键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经过一夜的休息,整个人也变得神清气爽了许多,但依旧掩盖不了那满面的愁容。
朱聿键有一些颓然的坐在那里,对面分别站着新任兵部尚书黄鸣俊以及礼部尚书朱继祚,也是一副焦虑的模样。
“黄大人,咱们还有多少人马幸存?”
黄鸣俊面有难色,稍稍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答道:“启禀皇上,加上逃回来的随从,如今之时,只有五百人。”
说到这里,黄鸣俊话语一顿,担心朱聿键万念俱灰,心生绝望之意,连忙说道:“皇上,不用担心,咱们这次虽然是损失惨重,几乎是全军覆没,但凭着地势之利,固守城池之优,城里的守军足以坚守一段时日。”
“自古以来,福建与广东的百姓素有民风彪悍之称,假以时日,只要渡过这段最为困难的时日,定能招募到兵丁,与大顺军一争雌雄。”
“而且,那些溃散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向汀州城聚拢,不断地返回,随着聚拢在城里的兵丁越来越多,只要再动员城里的百姓,坚守汀州城,足以维持一段时日,挡住大顺军的攻伐。”
学识渊博的朱聿键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安慰自己之言?又怎么会不明白“彪悍”的隐含意思?
自古以来,几乎是天下共知,闽粤一带的民风彪悍,远远不同于西南与边民所谓的彪悍,这里所谓的民风彪悍,指的是,许多的百姓白日为民,夜里为盗。
所以,凡是经过闽粤一带的客商,鲜有人夜间赶路,更是几乎无人借宿于乡间民宅,因为,谁也无法保证,白天还是盛情款款的百姓,晚间会不会见财起意,化身为盗匪?
虽然黄鸣俊和朱继祚不断地安抚,相继的规劝,建言献策,朱聿键始终都高兴不起来,眉宇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悲伤之意,只是冷漠的回应道:“好吧就这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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