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跟老太太俩人吵吵的。”小庆就道。
“老太太吵吵啥了?”张氏就问。
听小庆说的这个情形,可以猜得出来,应该是连守义提的婚事,然后连兰儿被气走了。这种情况下,一边是孙子,一边是外孙女,一边乐意这门亲事,一边不乐意,连老爷子和周氏就有点被夹在中间的意思。
老两口子要表态,都要十分小心。为了一方和另一方争吵这种事,尤其是跟孙子这边争吵,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做。
但周氏从来就不是一般人。
连兰儿带着银锁回娘家来,因为四郎在县城上工,在连兰儿家住了几天,在周氏眼中,连兰儿就越发的劳苦功高。周氏依旧像往年一样,早在年前,就从过年的肉、菜中挑了最好的留出来,让人远迎告接地将连兰儿给接进了门。
一开始,大家都挺高兴,尤其是连守义、何氏和四郎格外的殷勤,这让周氏心里很满意,当然,她面上是绝对不会露出来的。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连守义竟然跟连兰儿说起了四郎的婚事,还说四郎和银锁般配,要两家亲上做亲。连守义与连兰儿说这件事的口气,竟然还有一些强硬,竟打算要将婚事立刻就定下来。期间,连守义还当着连兰儿的面,说了些连兰儿靠着连家的话,而且还提到连守信,很有种用连守信压服连兰儿的意味。
连兰儿就要带着银锁走,饭都不吃了。连守义和四郎还要拦着连兰儿和银锁不让走,是她看着不对劲,上前干涉,连兰儿趁机才带着银锁走了。
大闺女过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这样走了,周氏自然不高兴。而连守义当着她的面,这样把连兰儿的皮,周氏更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连兰儿在连家没地位、没面子,就相当于她在连家没地位、没面子,周氏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可偏偏连守义说的那些,还都是实情。
这就更了不得了。
周氏本来就很少讲理,这回更无理可讲,索性放开了撒泼。
“老太太就骂二当家的两口子,”小庆就道,“骂的可邪乎了,还、还骂四郎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氏如何骂连守义、何氏和四郎,小庆并没有详细地学说,不过看小庆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也能猜到,周氏骂的肯定很过分。
周氏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骂的出来,根本就不去想她的话会有多伤人,也不会考虑后果。反正她只是在自家的炕头上,骂自家的儿孙,骂完了,她心里痛快了,事情也就拉倒了。她的儿孙,被她骂了,自然是白骂。
竟然都骂四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那还有什么话是骂不出来的。
说周氏骂的邪乎,可以想象是有多邪乎了。即便小庆是连家丫头里最泼辣的,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周氏很多骂人的话,她都学不出口。
“你去了,她们还一直骂、吵吵?”张氏又问小庆道。
“嗯。”小庆就点了点头道。小庆进了老宅的院子,是在外屋的蒋氏看见了她,将她迎了进屋。屋里正在吵架,小庆自然不好进去,就将菜交给了蒋氏,让她传达,然后又跟蒋氏唠了两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回来了。
小庆回来的时候,老宅里的吵闹还没有停。
“那这以后,四郎再去城里上工,可就住不成银锁家了。”连蔓儿听完了小庆的叙述,就说了一句。
晌午,下人进来问要不要开饭,娘儿几个就将这件事放在一边,在屋里摆了桌子,一家人团团围坐,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饭。
饭后,吴家兴和连枝儿又在连家坐了半晌,还是张氏催促着,让两人回去了。
本来,吴家的意思,是让小两口在连家待一整天,好好陪陪连守信和张氏的。可张氏心急知道连枝儿是否有了身孕,才催小两口回去,好快点找郎中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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