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来了,我去的时候刚接回来。”连叶儿喝了口水,又喘了口气,就笑着应道。
“女方都谁来了?”
“那姑娘长的啥样?”
“两方说的好不好,看样子能成不?”
大家就都抢着问道。
“女方来了四个人,是那姑娘她大姐和大姐夫赶驴车送她们来了,姑娘她爹也来了。”连叶儿就答道,“那姑娘长的吧,个头不太高,挺白净的,大眼睛。”
庄户人家的审美一般比较质朴,白净,大眼睛,在庄户人家看来,就是很好的相貌了。
“白净,还大眼睛,那长相说啥也差不到哪去。”张氏就道,“一开始说这个,我还猜疑那姑娘长的有啥缺陷啥的,没想到,人家长的还不错。这算是摊上一门好亲事。”
“她们那边日子过的难,都乐意嫁到这边来。”吴王氏就道,“那咋样,四郎他们看着乐意不乐意?”
“我看他们都挺乐意的,应该是看上人家了。”连叶儿就道。
“那姑娘家那,看着乐意不?”张氏就问。
“我没看出来。”连叶儿想了想,就说道。连守义一家几口的态度很明显,而王家人的态度就含蓄的多。连叶儿毕竟年纪还小,这种事她还真说不好。“那姑娘都没咋说话,就她爹和她姐夫说话了。”
“姑娘家到男方来相看,可不都腼腆咋地。”吴王氏就道。
大家又接着问连叶儿,连叶儿就将她看到的、听到的都说了,还说了四郎当着王家人的面吹牛、说大话的事。
“这可吹大发了!”听见四郎对王家人说在城里做管事,一两年还要盘个铺子下来,一屋子的人就大吃一惊。“他这么吹,人家姑娘家还不会打听吗?再说了,以后过了门,这牛皮破了,两口子过日子,可咋收场?没有这么吹的!”
“四郎这孩子,咋越大越没正行了那,吹牛撒谎,随口就来。”张氏摇头道。
“要是一般踏实的孩子,也不能朝你们又借大车,又借骡子的。”吴王氏就道。
“说这个我就一肚子气。”连叶儿气鼓鼓地道,“四郎他不会骑骡子,还非得要骑,那有马车他也不坐,非得让人给他牵着骡子。我四叔家就派了个赶车的去,人家赶车,哪能还给他牵骡子。他最后是让我爹给他牵的骡子!”
“啥?”连蔓儿吃惊道,“他们去接王家的人,四郎骑骡子,那车空走,然后我三伯就在前头给他牵骡子?”
“是。”连叶儿点头。这件事,还是她从老宅出来的时候,连蔓儿家那个赶车的伙计告诉她的。“他是谁大爷还是谁祖宗啊?他凭啥让我爹给他牵马坠蹬的?他也不怕折了寿?我爹也是,他咋就那么好说话那!”
“哎呦,这大冷的天!”吴王氏就叹道。
“你爹还在那儿那?”赵氏脸上也有些不大好看,就问连叶儿道。
“在屋里坐着那。”连叶儿点头道,“我一去,芽儿她娘就问我,你咋没去,就等着咱们给她干活那。我在那屋里坐了一会,她叫了我好几回,好像没有咱们,她那饭就做不熟了,媳妇就娶不上了似的。”
“出来的时候,她还想支使我干活,她还数落我。我没让着她,我把她给说了。”
连叶儿又将周氏如何支使她,何氏又如何数落她,她是怎样顶了何氏的话学说了一遍。
“她就欺软怕硬,一家人都那样,巧使唤人。我顶了她,她也没敢咋地。”连叶儿最后还道,“我那时还不知道四郎让我爹给牵骡子的事,要是知道,我要说的话还多着那。”
“这丫头,以后你们顶门立户,也不用别人,就叶儿这丫头就够了!”吴王氏就笑道。
连叶儿受了赞扬,心里自然高兴,不过一想到连守礼被四郎支使的事,她就又高兴不起来了。
“……哪有这么办事的?”连蔓儿知道连叶儿在想什么,“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娘,这也给咱们提了个醒儿。等我爹回来,就跟他说,以后少搭理四郎。他现在还惧着我爹一点儿,要是熟惯了,我爹也是好脾气,他非得踩着鼻子上脸不可。”
“娘,要不咱这就打发人,把车和骡子都叫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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