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匠张才,如今已经是五十出头的年纪,是祖传的花儿匠。自幼就跟着做花儿匠的父母在这园子里,一年前,连蔓儿买下了西苑,因为张才两口子在培育花木上很有些本事,就将他们一家都留了下来。
如今这两口子,带着三个孩子,就在这院子里面,专管培育屋子里头摆着的四时鲜花,另外也管着照料园内花木的差事。
所谓隔行如隔山,花儿匠这门手艺自然也有它的奥妙之处。春夏季培育花木自不必说,张才的本事是利用暖屋、暖坑,四季都能培育出鲜花来。那所谓的暖屋,原理和乡下培育地瓜秧的暖床差不多,而暖坑的原理,则大体上与菜窖类似。
当然,专门用来培育鲜花的暖屋和暖坑,也有一些它自己独有的特点。
花儿匠两口子将连蔓儿接进去,就引着连蔓儿看了正培育鲜花的暖屋和暖坑。
“……刚姑娘打发人来拿花,挑了四盆上好的水仙,四盆上好的菊花,还有两盆刚催开的粉色酸月季……”在暖屋门口,张才媳妇便向连蔓儿禀报道。
连蔓儿点点头,说知道了。
“大爷拿回来的那几盆金桔,你们可仔细照看好了,过年的时候除了家里摆的,还要顶好的送人。”连蔓儿瞧见暖屋里的几盆金桔,有的已经结了青色的小果子,就对张才两口子道。
张才两口子都忙点头答应。
正说着话,就听见脚步声和说话声由远及近。
“是二爷来了,还有九爷。”小丫头就到连蔓儿跟前禀报道,“也是来看花的。”
原来是小七和沈谦。连蔓儿想了想,最终也没有回避。虽说她和沈六的婚事是口头议定了的,但是和沈谦却是自小认识,而且两家子走的极密,原说了不必太过拘泥的。
一会的工夫,小七就和沈谦走了进来。
两人看见连蔓儿,都笑着过来见礼,连蔓儿也忙还礼。
小七穿着一袭鸦青色锦缎一斗珠的袍子,披着朱红色羽纱面的斗篷,沈谦则是一袭鹅黄色锦缎紫羔袍子,披着雨过天青的羽纱面斗篷。
连蔓儿见两人的装束,就知道是从外面来,直接就来了园子里了。
“这才什么时辰,你们就放学了?”连蔓儿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楚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你们这可是……逃学,正让我给逮着了!”
“姐,我们不敢逃学。”小七连忙陪笑,“是楚先生有位朋友来访他,约了出去喝酒,放了我们半天的假。”
小七是个很好的孩子,但同时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而且有时候还淘气。
连蔓儿就有些信不及小七,看向了沈谦。
“是,是先生给我们放的假,……蔓儿、蔓儿姐。”沈谦略以晃神,立刻就道,只是最后叫连蔓儿姐姐的时候,有些不那么顺畅。
沈六向连家提亲,连家答应了。这件事,外面的人或许还不知道,但是沈、连两家的人却是早就知道了的。
沈谦,甚至比别人知道的还要早一些。沈六要娶连蔓儿的事情,没跟别人商量,却在写信跟大老爷说的时候,叫了他在跟前。
那个时候,沈谦擦擦鼻子,略有些委屈。但是,这件事,他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他六哥这两年的动向,都没有瞒着他。而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乎是连连蔓儿的面都见不到了。
都是大太太拘管的他。大太太知道了那次他上元节跑去锦阳县城的事,当时虽没说什么,之后就将他看的特别紧。那之后,即便能在众人聚集的时候看连蔓儿两眼,可却连单独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似乎大太太过于忙碌,没多余的精力拘管他的时候,不知怎地,他依旧无法见到连蔓儿。现在,大太太终于跟着大老爷去任上了,可是连蔓儿也马上就要成为他六哥的媳妇了。
要是别人,他肯定不服气。但是六哥,他就只能擦擦鼻子,心里暗暗抱怨是大太太拖了他的后腿。
连蔓儿比他年纪小,虽然以后要叫连蔓儿嫂子,但是现在,他本不想管连蔓儿叫姐姐的。但是六哥叫了他过去,特别提到了这件事,同时还告诉他,大老爷和大太太写信回来,要接他去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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