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凝见白逸傻呆呆地看着自己,伸手抚了抚头发,出声道:“云闲,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头发乱了?”
白逸醒过神来,觉得自己方才定是魔障了,不然为何看一个男人看呆了眼,略显狼狈地错开对方的目光,他不自然地干咳一声:“你的头发没有乱,我刚刚只是被阳光晃了眼。”
触目所及俱是醉人的桃色,林碧凝浅浅一笑,轻声道:“林府也有种了一片桃花,不过因为园中所植花卉繁多,桃树并不多。说起来,我还未带云闲你逛过林府的花园,我家的花卉虽不是十分名贵,但胜在种类众多,还算有些看头,下次你再来我带你去看看。”
“好。”白逸点点头,目光只落在林碧凝挺秀的鼻子上。这时一个穿着鹅黄衣衫的丫鬟过来小声回禀几句,他挥手让丫鬟下去,对林碧凝道,“我在水畔设了酒席,临近午时,我们这就过去吧。”
林碧凝没有意见,点头跟在白逸后面。酒席设在别庄后面的溪水旁,因其隶属于别庄,鲜有人踏足此地,不会有人打扰。除临水外的其他三面皆立着一人多高的山水黄花梨屏风,红木雕葡萄纹嵌理石圆桌上摆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
俩人对面而坐,白逸执起玉壶在两个白玉杯里倒上酒,林碧凝看着酒杯为难道:“我不胜酒力,这酒就算了吧。”
白逸手持酒杯,笑着劝道:“这是梨花白,就是女子和孩童喝了也不会醉。独自饮酒多没趣,你就当是陪陪我。”说着,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林碧凝其实能喝一点酒,只因怕在白逸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便有心推辞。但见白逸已经先干为敬,也不好再拒绝,便小小地啜了一口,清香甘甜,丝毫没有酒的辛辣,她不禁又尝了一口。
白逸看她一口又一口,如同鸟雀饮水一般有趣,挑着眉笑起来:“我没有骗你吧。”
林碧凝拿过酒壶为俩人添上酒,举起酒杯笑道:“云闲,这杯酒敬你,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
她的双眸明亮,笑起来嘴角的梨涡格外讨人欢喜,在桃林中的那种感觉又来了,白逸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举着酒杯与她碰杯,饮下后一面放下酒杯一面道:“认识你,我也很欢喜。”
再淡雅的酒也是酒,入口不觉醉人,后劲总是有的。不知不觉林碧凝半壶酒下肚,虽不至醉酒,却也是熏熏然的状态。
望着潺潺流水,林碧凝突然有吟诗的冲动,一手拿一根筷子,有节奏地击打杯盏碗碟,朗声吟诵道:“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一向收敛自持的林碧凝酒醉吟诗,别有一番洒脱不羁的味道,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素来海涵的白逸也有些微醺,执着白玉杯,一眼不差地注视着林碧凝,喃喃道:“长儒,你所求为何?”
林碧凝只自顾自吟诗,没有回答他。诵完《离骚》,她双手撑在桌子上,突然凑到白逸面前,微微仰头,半眯着双眸看着白逸。
白逸被林碧凝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心跳猛地骤停,而后砰砰砰跳得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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