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点点头:“伯父所言不差,我家世代都居住在上都。听长儒说,伯父一家原是珑宣人。”
“嗯,搬来上都差不多十二年了。”林温良脸上带着几分回忆,“说起来珑宣和上都许多风俗都不相同。但就男子娶妻这一点而言,在珑宣,男子一般十七八岁才谈婚论嫁,我发现上都男子从十五六岁就开始了。云闲看着比长儒大四五岁的样子,想来家中应有娇妻了吧?”
白逸笑着摇头:“伯父真是目光如炬,不多不少,我刚好比长儒虚长五岁,今年正当十八。不过,有一点伯父可猜错了,云闲还未曾娶妻。”
林温良心中一喜,笑着打趣了句:“像云闲这般的模样和才情,媒人怕是要把府上的门槛都踏烂了!该不会是云闲眼界高,至今未找到合眼的吧?”
被林温良这样打趣,白逸脸上难得出现不好意思的表情,心中胡乱想着,如果林温良知道自己对他儿子有所企图,只怕立时便要拿扫帚赶了他出去。
他余光瞄了眼林碧凝,抿了抿嘴道:“非是我眼界高,只是一直未能找到倾心之人,宁缺毋滥罢了。不怕伯父笑话,我所求的不是娇妻美妾,而是一生一代一双人。”
白逸的话落下,桌上的三人都不同程度地怔了怔。林温良想起曾经他也向一个女子许过“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承诺,只是世事无常,曾经的诺言终是随风散了。
林碧凝以为这多是女子的美好愿望,希望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人,二人恩爱两不离。赵一诚曾与人暗度陈仓,父亲较之一般男子已经算是洁身自好,但父亲还是不只有母亲一人。林碧凝以为天下男子皆有劣根性,没想到白逸与他们并不相同,倒教她有些另眼相看。
赵一诚借着低头喝酒的动作,隐下嘴角眉梢的讥讽,大丈夫何患无妻,终日像个女子一样耽于儿女情长,能成什么大事!
白逸见林碧凝听后没什么特别反应,心中泛起一丝失落,却又不知道在失落些什么。林碧凝并不知晓他的心思,难道还能指望对方一脸感动地望着他吗?说起来上次在井下俩人独处一夜,貌似也没什么进展,林碧凝对他还是以前的态度,看来他还是应该再找惜云取取经。
半晌,林温良从往昔中回过神,看着白逸说了句很有深意的话:“终朝相思,无缘相守,有心相望,无力相亲。云闲,当以此为戒。”说着,亲自执了酒壶满满当当倒了一杯酒,举杯时几滴酒洒在衣袖上,直将藏青染成浓重的墨色,“许久没和人痛饮了,云闲今日可要好好陪我喝上几杯,咱们不醉不归。”
“恭敬不如从命,云闲自当舍命陪君子。”还未等白逸深思那句话的意思,林温良就向他敬酒,只能陪着喝。
林碧凝拿筷子的手顿住,皱着眉沉思。
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他和母亲吗?
无缘,无力,难道他跟母亲是被迫分开的吗?
如果是,那又是谁分开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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