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对不住,这段时间正是伐桐木的时候,小镇来了许多外乡的斫琴师,是真的没空余的房间了。就是你们的那间上房,也是一位好说话的客人和同伴合住才让出来的。”掌柜道。
这个回答虽在林碧凝的意料之中,但她依旧感到失望。
走一步停一步,林碧凝决定回去便假作累极的模样,不洗脚不脱鞋,直接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裹住自己,这样应该能蒙混过去。
等林碧凝蹭回房间,打开门发现白逸不在屋里,奇怪地摸了摸下巴,发现桌上有张纸条,写着“有事离开一会,你先安寝不用等我”,方才长长吐了口。将门拴好,趁着白逸不在飞快地洗了脚,又重新穿好鞋,然后再将门栓拔掉。
知是两个人住,掌柜厚道地又送来一条被子。如此,她也可名正言顺地霸占一条被子。上床前,林碧凝用湿帕子将鞋子擦拭了一遍,衣裳一件也未脱,而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闭上眼躺了会,心中仍旧不放心,她又爬起来,从包裹里翻出两根发带,缠缠绕绕地把鞋子牢牢地绑在脚上,这才满意地重新躺下。
白逸见林碧凝避他如猛兽般,不禁好气又好笑,跟出去听到掌柜和她的对话,不知惜云给了掌柜多少银子,口风着实很紧。唯恐林碧凝晚上会强撑着不睡,便回去写了张纸条,在暗处见她回了房,打算下去让掌柜再安排一间房。
掌柜听了他的问话,口气无奈地道:“客官,我已经同你们说了,小店再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这都问第三遍了!”
白逸见他神情不似说谎,问道:“那你之前有没有见过一位红衣公子,长得极好看,就是有些冷冰冰的。”
掌柜仔细回忆一遍,摇摇头:“不曾见过。”
原来真是巧合,不是惜云的安排。
没有多余的房间,白逸便只能回去。屋子里灯火未熄,白逸以为林碧凝还未歇下,推门进去,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面上红扑扑的,白逸担心她裹得太紧会导致呼吸不畅,动作温柔地替她散开被子。坐了一天的马车,累得狠了,林碧凝睡得很死,没有被弄醒。白逸松到她腿上的被子时,林碧凝穿着鞋子的脚露了出来。
白逸好笑地摇摇头,轻声道:“就是再累,也该脱了鞋睡呀。”
手抓着鞋子正要脱下,却发现鞋子上奇怪地缠着发带。
白逸的心狠狠跳动起来,直觉此事不同寻常,他要不要解开发带呢?
林碧凝既然绑上发带,自然是不想被人脱掉鞋子。即便她不会知道,他若解开发带脱掉她的鞋子,也是违背了林碧凝的意愿。
这发带,他不能解。
白逸把她的脚重新塞回被子里,掖好被角起身,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挪不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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