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见林碧凝越哭越伤心,鼻子红彤彤的,身子还发着抖,有一瞬竟是连呼吸都不畅起来,知道她是在将方才的害怕发泄出来。纵然她扮作男子的模样,但终究是个女儿家,如此遭遇没有当场吓傻已属不易。
他忙疼惜地将人搂在怀里,一边用手抚着她的背部,一边柔声安慰道:“莫怕莫怕,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啦。”
惊惶和害怕等情绪化作眼泪发泄后,林碧凝心情逐渐平复,蓦地想起自己在白逸面前痛哭流涕,面颊顿时滚烫,不用看也知通红一片。眼前是男子宽阔有力的胸膛,后背温热的触感瞬间放大数倍,林碧凝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白逸的怀里,忙羞赧地用手撑在他的胸膛,轻轻一推,还没等她细声道声“没事”,就先听到白逸的闷哼声。
却是她推白逸时牵扯到对方的伤口。
她抬眸望去,那伤处的血流得愈发快了,染红了半边月白衣裳。这下她哪里还顾得上害羞,暗自懊恼方才竟忘了白逸的伤,见对方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泛白,忙手忙脚乱地解开随身携带的荷包,嘴里焦急地念叨着:“伤药,伤药……”
荷包放着许多小纸包,她一时找不到止血的伤药,越是着急越是慌乱,捏着纸包的手指发着抖。
白逸将荷包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望着她道:“别慌,这点伤要不了我的命。”见她闻言镇定一些后,拉着她找了棵树靠着,从胸口掏出一瓶止血良药,“伤处我够不到,你帮我上药吧。”
“嗯。”
待她接过药点头后,白逸无声地笑了一记,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腰侧的绳扣麻利地解开,林碧凝红着脸扭头盯着旁边的灌树丛,那上面随微风轻轻摇曳着细细的绿茎,凝神一看,正是寄生于灌树丛的菟丝子,不自觉便忆起一句诗来,“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耳畔又充盈着白逸宽衣的细微响声,这下不止脸颊,连耳朵尖都泛起红光。
“咳。”白逸轻咳一声,语气含笑道,“再不上药,我可真要失血过多了。”
“对不起……”
林碧凝赶紧转回头,白逸微凸的精致锁骨撞进眼帘,白皙的肌肤在斜阳下闪着金色的光泽,与他簪发的羊脂白玉簪相比也不遑多让,往下隐隐有粉色的小珠,只一瞬她便意识到那是什么,脸上再次飞起红霞。
白逸的伤口还在流血,她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忙屏气敛神,目光往下,待看到他的伤处时,咬住嘴唇压下那声惊呼。黑衣人临死前的一剑好毒,直接将白逸刺了个对穿,伤口有三寸长短,流血不止,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她深深吸一口气,排除脑中的杂念,全神贯注地处理起伤口。先从自己干净的里衣下摆处撕下几条绸布,一面轻轻地擦着血,一面细声开口道:“有些疼,你且忍着些。”
“无妨。”白逸出声道。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说话间胸膛起伏,伤处的血又流了出来。林碧凝加快动作,弄干净伤口,前后撒上止血药,再用布绕着伤口在他腰上缠了几圈。
待上完药,她背过身,嘴中闷闷道:“快穿上衣裳,免得受凉。”
白逸系好衣带,见她双肩微颤,扳着肩把人扳过来面朝自己,果然看到她脸上挂着清泪,捧着她的小脸,替她抹泪痕道:“怎么了?”
林碧凝摇着头将小脸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垂首收拾一番,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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