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最后一首歌,她到了后台,化妆位又被新人抢去了,她不客气地走了过去,也不说话,将桌上的他人物品全部挥开,自己拿出化妆包就要卸妆。
“你凭什么动我东西?!”梁小姐站起身,插着腰,操着粤语质问。
阮香瑜索性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为了生存,她已然学会了粤语,“这是我的桌子,我看到桌子上有垃圾,自然要清理掉咯!”她动作娴熟地摘掉耳环、项链,擦掉胭脂唇膏。
当真是今非昔比,乳臭未干刚出道的小丫头片子都踩到她头上来了。
“哼!半老徐娘!本小姐不与你计较!”梁小姐见经理过来,很小声地在她耳边嘲讽说完,笑意盈盈地走了。
阮香瑜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已有了细纹,现年,三十出头了吧,她已然忘记实际年龄了。
前几年,势头正风光的时候,多少富商高官想娶她做阔太太,她不依,外人以为她傲,实则,她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子。
现如今,仍是。
哪怕是半老徐娘了,香港这边的朋友多次要与她说媒,她这样的条件,嫁入豪门做姨太太也是可以的。
她不肯。
经理过来,她客气起身。
听说,有男客人请她吃宵夜,她拒绝了经理,以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为由。
“阮小姐,你总是这样,教我也很难做,那几位是我们这的常客,得罪不起呀!您次次有事,这如何是好?”经理气恼道。
阮香瑜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好的吧!”
她怕将这的饭碗也弄丢了,只好跟着经理过去。
被灌了大半瓶烈酒,下了饭局,她到了外头便吐了,洗了把脸,撑着叫了辆黄包车回到了住处楼下。
穿着高跟皮鞋的她,踩着木质狭窄楼梯上了楼,掏出钥匙开了门。
“司令,香瑜,香瑜回来了!抱歉,我回来晚了!”刚打开屋里的灯,她慌忙道,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进了屋里。
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
她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后,从纸箱子内取出一瓶吊水,“司令,香瑜今晚有应酬,回来晚了,我这就给你输液!”
床头竖着一根竹竿,竹竿顶部挂着吊瓶,她拿过他的手,在手腕处绑上皮筋,动作娴熟。
他的手背上,有无数的针眼,她拍了许久,才拍出青筋来,扎上针头,贴上胶布,调整滴速,抑住回血,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不输医院里的护士。
一双杏眸落在床上躺着的人的俊脸上,眸里,深情款款。
她缓缓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嘴角噙着笑:“司令,您打算啥时候醒来呀?躺太久,对身子不好的。”
“香瑜既希望您醒来,又希望您一直这么躺着,宁愿苦一点、累一点,起码,您不会离开我……”她笑着道。
常年不见天日,他原本古铜色的皮肤褪成了小麦色,略显出病态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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