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吃味,掉进了醋坛子里,想到顾倾城,萧司令亦没了醋意!反倒感到十分歉疚,难以想象,她知道后,会多痛苦!
“夫人,当着我的面,思念别的男人,不太好吧?”他仍酸溜溜道,脸上染着好脾气的笑意,槿兮回过神来,将报纸放一旁桌上去,居然一手的油墨,这报纸是刚印的不成?
“司令,以后每天请帮我订一份《沪上晨报》,谢谢!”她一本正经地与他客气道,“对了,我需要一间画室,还有越洋电话机,我巴黎的画廊还需要打理,我需要以电话机与画廊经理联系!”
只见萧慕白抬手,做了个洋人爱用的“K”手势。
那一瞬,萧司令的模样挺滑稽的,她差点忍不住笑出来,立即去卫生间洗手上的油墨去了。
槿兮回来的时候,他已然出去了,房门被她从里面闩上,免得他又进来胡作非为!身上委实难受,只有趴着的份儿,拿出速写本、铅笔,她趴在床上画画,旁边放着两个孩子的照片。
他总说将孩子们接回来,但是,以目前国内的形势,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若他的仇家知道,他还有两个孩子,平儿与乐儿会不会更危险?
“顾先生,你带我回国来,故意让我与他有交集,让我追随真爱,你可知,如今的我,已然不再如过去那般纯粹!我是放不下他,刻骨铭心的人,永远放不下……但是,我与他,似乎永远没资格追逐爱情。就如现在,我们在一起了,顾虑也更多了。”
她抬起头,失神地自言自语。
这烽火乱世,谈爱情,太奢侈。
萧司令,终究不会放下他的家国天下,而她,亦不愿做他的附属。她的美术梦想刚刚起步,又要因他而放弃么?
难、愁!
书房里的萧司令,同样愁着。打电话找杜如墨,没联系上,又打了两回,他才回电话。
“联系上了没有?!顾倾城到底死没死?!”对着话筒,他冷声喝。
“司令,他被丢海里去了,邮轮还没靠岸!是,是顾倾城的保镖报的警!”杜如墨在电话里头,回答道。
丢海里!
浩瀚的无边无际的大海,人被丢进去,水性再好,也喂鲨鱼了!萧司令拳头砸在桌上,“杜老四,我,我他娘的该说你什么好?!”
“司令!我,我杜老四不也是为了你!那姓顾的,凭啥抢你的女人!不除了他,以后你与夫人不得安宁!”杜如墨仍理直气壮。
“你他娘的给我住嘴!”他得想办法治一治杜老四了,如此放任他下去,必然会惹出更多的祸事来!
“司令!您就是太仁慈了,您这样,干不成大事!女人而已,你为她,顾虑那么多干啥?!她若知道了,便知道!我杜老四认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您无关!”自古帝王多薄情,他杜如墨是想辅佐萧慕白当上总统的,可,司令真是越来越让他失望!
“我要干啥大事?!我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他对着话筒,歇斯底里地吼,而后,摔上了话筒。
这话,就连他自个儿都被震惊到了。
曾经,周副官也多次劝谏他,不要贪恋儿女情长,如今,连杜老四都在劝!
他倒在椅子里,仰着头,他心中的愁闷,她可知?
——
三天之内,他为她安置好了画室,在三楼朝南的一间房间,有拱形阳光房,日照极好,室内还安上了取暖用的汽炉,作画工具一应俱全!
他每天都会亲自拿报纸给她,她每天都会关注,邮轮是否到岸了。萧慕白对她说,顾倾城那日是乘的去法国的邮轮,所以,还要晚几日到法国。
越洋电话也装上了,其实电话线早就有,接根国际线路过来便是。
“中美之间有时差的,这会儿打过去,肯定打扰他们休息,夜里再打吧!”看着电话机,槿兮自言自语。她总爱自言自语,却不肯与身侧站着的男人主动说话。
她抬起手腕,看了手表,才上午,她的亲人们都还在睡梦中呢。
萧慕白亦抬腕看了看手表,“晚上打电话时,可要喊我!让我也跟他们说说话,尤其你的父母,还有两个孩子!”提起孩子,萧司令的心便激动起来。
他与他的两个亲生骨肉,此生才仅仅有一面之缘!
回想起与扎着两根小辫儿,长相甜美不失俏皮可爱的小闺女在广场上喂鸽子的情景,他这心头便划过一股暖流。
他双眼里充满了渴盼的眼神,看着她。
她没法拒绝,点点头,想起那般崇拜他的儿子,想起儿子对他相识不相认,她喉咙也堵着,很是伤感。
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脸,看着他这个活生生存在的人,想着当初平儿问起父亲时,她满心酸涩地告诉他,他们的父亲,是英雄。那会儿,以为他是死了,他们永远见不到他的……
萧慕白亦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她是那样认真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他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且有点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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