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远脱口而出,带头爬上面前的小山头,山坡上和下面的峡谷里,都长满了零落、低矮的桦林。两只山地野羊正在翻开积雪,啃食草根。听到动静,便费力地一齐向远处树林内奔去。
山头对面的山顶,是北极熊一个小型山头哨所,白色的碉堡在雪幕中影影绰绰。虞松远趴在岩石下,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这个哨所。小地主则坐在他身边,嗓子眼里继续呜呜地低声着警报。它前肢绷直,已经摆出攻击架势,随时准备出击。
虞松远用手摸摸它的头,并安抚道,“是自己人,不要紧张。”都让人用枪指着了,还说是自己人?小地主虽然心里不舒服,嗓子眼里低哼一声,抗议过后,还是服从命令,很快安静地坐下来。
通过望远镜,前方山头上,一个大的碉堡,底下一圈围墙,里面露出几间房屋。最突出的是围墙上露出的炮口,明显是12毫米榴弹炮的炮口。这是个连排级哨所,兵力至少有几十人。围墙边上,还有一个很小的停机坪。
“我们后面,有十几支枪对着我们。”刘国栋头也没抬,用喉音警告说。
“我知道,他们从河边开始,一直跟着我们,不会攻击的。”虞松远也用喉音回答。
他没有掉头,仍然仔细观察着哨所。只见一架直升机飞到哨所,迎着风雪悬停在停机坪上。这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飞机悬停中,从机上下来十几个士兵。“反应真快,斯贝茨纳兹名不虚传,这应该是独立154分队派出的小队,我们的退路被截断了。”
小地主仍警惕地不时回头看向包围者,嗓子眼深处,又低沉地呜呜作响。
虞松远点上一支烟,回头瞅了一眼。包围他们的人,有十几人,每人都披着一条北极熊军用毛毯或破被子,腰上捆着绳子,头上一圈圈扎着厚头巾。多数人脚上裹着一大团黑乎乎的毡布,连鞋子都没有。衣服全都破烂不堪,象一群叫花子。
他们手里都端着中国制造的56式冲锋枪,神情十分紧张,又十分犹豫的样子。虞松远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十几人都一齐向后退了一小步。见虞松远又扭头抽开了烟,根本不理会他们,虽然感到受到轻视,但胆子却慢慢大了起来。
刘国栋也点了一支烟,烟虽然被河水泡过,但塑料硬盒却并未漏水。
这时,领头的男人,或许已经判断出他们不是敌人,手里端着的枪慢慢垂下,还战战兢兢、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见两人都不搭理他,只好低声主动问道,“对不起,你们……是什么人?”
虞松远吐出一口烟,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一个一脸沧桑、疲惫的“中年”山人***共和国男人,长长的大胡子,虽然身上邋遢不堪,但看起来还很干练。便笑着说道,“和你们一样,抵抗者。”
“你们属于哪个组织,从哪来?”这个男人看到虞松远和刘国栋身后的装备,手上和身上的家伙,气焰早没了,又谄媚、讨好、很没自信地问。
虞松远看了一眼高度戒备、随时准备进攻的小地主,用手摸摸它的脑袋,让它安静下来,才说道,“噢,我们属于‘高原狼抵抗组织’,从贾拉拉巴德来。”
“你们就两人?咋天夜里,机场被全炸了,大火烧了一夜。是……你们干的吧?”这人带着震惊的神色,很崇敬、很敬畏地问。
“是啊,这有什么了不得的?”
虞松远点点头,又开始观察哨所。见虞松远又不理他们了,男人便又主动低声下气地说,“我叫哈瓦什·卡里米,‘工人大团结’抵抗组织负责人。我们都弹尽粮绝了,请问,你们能不能……带上我们一起走?”
刘国栋故意不屑地说,“不能!看看你们落泊的什么样儿?”
男人闻言,回头看了一下,低下了头。人家说得一点没错,自己人还什么抵抗组织,分明就是一群落荒而逃的残兵,一群叫花子。
“你们手上都有枪,怎么把自己弄得跟难民似的?三二个人就可以号称什么什么组织,,名称太多、太滥,全部是乌合之众。拜托别说名字。说说你们有多少人,有多少弹药,有什么战果,从哪来,想到哪去?”
刘国栋分明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用乌什图语滔滔不绝地训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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