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在训练场,只要遥远的山那边的清真寺宣礼塔里艾杂尼(祷告的传唤声)悠扬响起,正在训练的所有人,都会面向麦加方向,虔诚叩拜,全无杂念,令人动容。此时,就是正在进行实弹射击训练,他们也会自动停下来叩拜祈祷。
祷告一天五次,每次时间一般也就半个小时。祷告完,他们会精神饱满,平静安详。这让虞松远等人甚是疑惑,这要是正打仗,怎么办?
但四人的担忧纯属多余,在与血盟小队共同战斗的过程中,在子弹横飞、生死攸关的战场上,这些虔诚的教徒们也会忘记一切,全心投入战斗。哈提卜队长解释说,“祈祷能让我的心灵平静下来,虽然现在是战乱岁月,每天训练、战斗很艰苦,但祈祷完我们浑身会充满了力量,感觉到了真主的护佑。”
天越来越冷,开伯尔大山外的白沙瓦,雪也越下越大。阿卜杜拉、比拉勒的伤势也日益好转,能够自己柱着单拐下地行走。虞松远带着血盟小队全体成员,定期到医院去看望他们。“队长,我们想归队!”每次,两人都会提出同一个要求。
大雪纷飞中的白沙瓦,低矮的房子,昏暗的街道,漫山遍野的难民帐蓬,遍布大街小巷的无数携家带口的难民,嘈杂拥挤的大巴扎,花花绿绿、顶上坐满人的公交车辆,一切依旧。与这一切相对应的,是隐藏在喧嚣尘世深处的高大豪宅,安静的庭院,美丽的花园和私人游泳池。
虞松远带着小队返回训练营时,看着满街的难民,一路上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战争摧毁了他们的家园,让他们成了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难民。不管战争策动者们自己宣扬的动机多么高尚,战争中最大的受害者,永远是这些普通的老百姓。
回到训练营后,小队再无人有抵触心理,全都尽心尽力地组织训练学员。
枯燥的训练生活,让每天的时间都变得很漫长。虞松远已经进入了新的状态,指挥室内的大幅军用地图,已经换成了东亚中南半岛,他的目光死死盯住的,是数千里之外的中国南疆和战火纷飞的中南半岛。
每天早晨,当虞松远和血盟小队成员们完成例行的晨练后,布娜就做好了早餐。一壶香浓的奶茶,一盘西红柿煎蛋饼,还有热乎松软的烤馕。佐餐的报纸,也会很有条理地摆放到桌上。
她是山德拉给兄弟小队派来的专职服务员,知道兄弟小队即将归国,便精心负责一日三餐和日常生活料理。每天早餐时,守着山德拉和众人的面,她毕恭毕敬。小院里的花花草草,她也服侍得很专业,是非常敬业、非常放得开的一个女孩。
可队员们开始训练后,她就开始围着虞松远转来转去。有时,虞松远驼着小阿里疯狂打闹时,她也会凑过来,坐在旁边,恬静安详,其乐融融,眼里流淌着羡慕和幸福,三个人就象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
“好羡慕你们哪,真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娜娜,你不会真有什么企图吧?”
每当看到布娜腻着虞松远和小阿里,刘国栋总会取笑她。布娜耸耸肩,摊摊手,无奈地说,“有企图又有什么用,把人家的初吻掠去了,又不负责任!”
“你少来,是你主动赠送的好不好?‘与爱情无关’,是‘安慰奖’,不是你说的?说起来,我才是一个‘受害者’!”虞松远反唇相讥。
布娜想了一会,很认真地摇摇头,“我说过吗,那我不是疯了?我没说过,绝对没说过。”
有时,当刘国栋不在,她就会鼓足勇气蹭过来,真真假假地要动手。虞松远眼一瞪,她就高高举起双手投降,老老实实了。
刘国栋有时开玩笑,故意火上浇油,“娜娜,对一个姑娘而言,初吻是最重要的。你不能就这么算了,凭什么?要不,你把老大留下算了。或者,你干脆跟我们去中国,看他跑得了。”
布娜摇摇头,还装成很失落的样子,故意长叹一口气,“把你们谁留下都行啊,要不就你也行,我立马就嫁。算了,想也是白想,你们谁也留不下,我也去不了中国。”
谢尔娜每隔两三天,就会来一趟训练营,将小队所有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净。她扎着围裙,和齐亚、布娜三人在厨房内烧好热水,然后洗得热火朝天,欢声笑语,溢满营区。如果不了解她的过去,你难以想象,她曾是清真之国北方最有名的歌唱家、最著名的艺妓。你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清秀美丽的清真之国邻家大姐。
1983年白沙瓦的冬天,喧嚣中也有宁静、安详。可对北极熊军队来说,这个冬天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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