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丫头从小就是劳碌的命,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大家这么宠着啊。她心里又有点酸,丫头对自己这个亲妈,只有尊重,没有对婆婆、二婆婆亲,甚至都没有对教授和王凤亲。
周建国和周昆心情也很复杂,见到虞松远,他俩眼里总有一丝畏惧感。显然,他们并没有忘记几年前,被虞松远带着一帮顽童拾掇的情景。
晚饭后,虞松远心里开始忐忑不安。他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果然,一会儿,虞雅过来叫了,虞松远和林雪只好跟着她来到教授家的房子内。
只见室内教授端坐正中,自己的父母、小爷小婶、陈老师夫妇、林虎夫妻,全都端坐在堂上,女孩们都被赶到温小林常住的东头房内,庄虎、陈岚、松权和林涛都站在旁边接受再教育。
这架势,如果站在两旁的人再来一声“威武”,分明就是一场“三堂会审”。
林雪和虞松远一进来,虞雅和陈静、小惠就将门关了起来,并在外面把着,不让人打扰。林雪一看这架势,腿一软差点跪下,虞松远连忙将她扶着。
“大大妈妈,叔叔婶子,师傅师母,他是我男人,已经知错了。我们大家都冤枉他了,他是可怜才收留肖姐姐。他与肖姐姐清清白白,这林涛可以证明的。今天是我订婚大喜的日子,求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林雪洒泪哀求。
佘文芳走上前来,将哭哭啼啼的林雪送到东头房内,然后转过身来,狠狠地给了虞松远一巴掌,“不争气的孽畜,你给我跪下!”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还要再打,被佘文秀和王凤走过来,扶她回去坐下。
虞妈妈这一巴掌,这一声怒喝,让林涛受到极大的震撼。这可是1984年早春的中国苏北,生长在干部家庭的他,从小就与场长、副场长夫妇斗智斗勇,何尝见识过这种传统文人家庭教子的一幕,更让他不可思议的事接着又生了。
只见在血雨腥风、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令隐秘世界敌人闻风丧胆的“幽灵”战术小队队长虞松远,竟然面向自己的父母和长辈们,轰然跪下,并叩了三个响头,砸得地砖“咚咚”作响。
然后,只听他昂大声道:
“各位长辈,请容我辩解几句。我自小在你们面前长大,我是什么样人,你们最清楚。我与肖雨婵仅是姐弟关系,天可作证,我与她清清白白。她身世悲惨,被人追杀,我和林涛如果不管,她母女只有一死。难道,你们希望我做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吗?!”
“我和小雪,在绝望中相识,我们是患难之交。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今生今世,我绝不会让她受委屈,更不会背叛她。但我收留肖雨婵,弄得不清不白,让人误解,这是我的错。对此,儿知错了,甘愿领罚,绝无怨言!”
大将始终陪在他身边,跟着叩了三个头,然后仰向天,“呜呜”地低哼了几声。意思分明是,你们不了解情况,是非不分,我都心里不服!
教授、虞新河、虞新民还没说话,林涛已挺身而出,他走到虞松远旁边,躬身施礼后,昂然说道:
“各位长辈,我是老大的部下,也是搭档。我犯过大错,该罚的人是我。但老大严于律已,确实被你们冤枉了。咋天晚上,我女朋友小夏一见面就打了我一顿,你们看,全是伤。我有错,但情有可原,我是受伤昏迷时犯的错……”
接着,林涛便将救肖雨婵、许悠雨,并与两个姑娘在相处中产生感情,自己还没有守住底线的事全部叙述了一遍。林涛最后说,“各位长辈,我主动留下,就是为了证明老大清白。入伍几年,我们一直在训练、征战,杀敌无数,战功累累。今后,我们会继续用战功,给家乡的父老增光!”
大家都被林涛所言震住了,室内一时鸦雀无声。
安静了半晌,虞新河说话了,“站起来说话吧!”
虞松远遵令站了起来,昂背手跨立。
“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有教授奶奶给你们撑腰、说情,媳妇小雪也护着你们,大家也都给你们说情,我们不打你们了。你们一身本事,打几下也是挠痒痒,但道理不能不说明白。”
虞新河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他看着铁塔一般的两个威武男儿,内心洞若观火。饱经风霜、老谋深算的他,深知纸包不住火。他要在自己还能左右小儿子的时候,再帮他一把。绝不能眼看着他刚开始飞翔,就折了翅膀。
他故意当着亲家的面教子,就是要把这一切提前公开,既让亲家有一个思想准备,也为将来一旦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时,提前设下“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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