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慧觉得自己和这人讲话,那就是鸡同鸭讲。索性就不说话了。以后在这里建了粮仓,少不得和他打交道。他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通往吕家坞的道路三十年没人走过,已经淹没在荒林之中。那些后来长起的树木,有些都一抱粗细了。程灵慧料到通往那里的路不会好走,可没想到这江南之地气候温润,十分适合树木生长。三十年时间,根本就找不到路在哪里了。
程灵慧只好转回江边去。还好那自称漕帮少帮主的一直跟着,要不然程灵慧肯定雇不到船。
到了吕家坞,两人把香烛纸钱,三牲祭礼搬上岸。程灵慧化了纸钱,嘴里念念有词,把自己的来历和目的一股脑儿说了。
那人站在一边,忽然奇怪道:“你说你叫什么?程默之?”
奶奶常说,对鬼神要常怀敬畏之心。程灵慧正在祭拜,没空理他,说完那些话,正要伏地三拜。刚刚跪下香烛忽然爆开,燃烧的纸帛也忽然熄灭。程灵慧也没在意,起身从新点上。谁知膝盖刚落地,新点上的香烛又爆了。接连几次,程灵慧暗骂那香烛店的老板黑心。一点儿敬畏心,全折腾光了,也就不磕头了。重新点燃香烛,蹲在地上把纸帛一股脑儿全堆在一起烧了。
这次,那些纸帛烧地很是欢快。一会儿功夫就烧完了。那香烛也燃烧的十分顺畅。
那人等她祭奠完了,问道:“你到底是谁?”
程灵慧道:“开州府程默之。”
那人道:“可是有个兄长?”
程灵慧恍然:“你是不是把俺人成别人了?俺可没有兄长。”
“那就是师兄。”
程灵慧道:“俺家传的武艺,也没有师兄。”
“不可能。”那人道:“我认识一个人,武功路数和你一模一样。”
程灵慧沉思,关于五爷的过往,老一辈人讳莫如深,程灵慧父亲那一辈人都说不清楚。程灵慧也没听五爷说过还有别的师兄弟。
那人道:“你要是不信,我把他约出来给你见见。”
程灵慧心里还真是有些好奇,可想起五爷就想起他的教诲。五爷常说,好奇害死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那人是谁呢,反正碍不着自己什么。她还是安心做自己营生,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好。当下摇头道:”那倒不用。“忽然想起一事:“俺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那人这才想起来两人并没有通报过性命,说道:“我姓张,字潜。多有唐突,还望见谅。”
程灵慧拱手回礼:“不敢。俺姓程,字默之。常在江上行走,以后还要仰仗少帮主照应。”
张潜道:“相逢便是缘份,以后咱们就是朋友。那些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不过……”他闪目打量程灵慧:“你真的是程默之吗?”
程灵慧道:“骗你做什么?”
张潜道:“我只是好奇,我认识的程默之是个昂扬男子,怎么忽然变成女子了?”
程灵慧想到什么笑道:“这女变男,男变女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还有人冒充俺的老婆,拿刀逼着俺上船的呢。”说得是张潜被人追杀,男扮女装的事。
张潜低头一笑,难得的竟然有几分腼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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