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人围着病床一起吃小馄饨,张婉伺候了爷爷奶奶又去伺候宋守正,然后问凯茵,凯茵是小辈,自然不要她忙,若是不够,自己去床头柜那儿盛。
晚餐后宋守正必须返回部队了,临走时奶奶跟他说:“守正,明天接我回家,医院我住不惯,回家静养。”
围在病床前的亲人们一致没有做声,只有爷爷问奶奶:“确定可以吗?”
奶奶点头,说想家了,想家安,也不愿意家人成天往返在医院和家里这条路上。
宋守正答应了,并且站在病房中央告知大家,他已经找到家庭医生,明日就来家中下榻,要张婉安排人手将客房仔仔细细打扫一番。
张婉全部记住。
宋守正走后家安来了,刚放学直奔医院,见到奶奶已醒,躲在奶奶怀里撒娇,说吓坏了。
奶奶摸家安的头发,家安在
病房吃了小馄饨后张婉要凯茵带爷爷和家安回家,她留夜。
七点钟,爷爷、凯茵、家安与家里佣人离开了医院,几个人在院前打车,回宋家。
爷爷老迈,凯茵腿脚不便,家安与佣人各自照顾一位,一小时后回到宋家。
临近国庆,宋守正忙于政务,不常归家,张婉在医院陪护奶奶,明日奶奶回家张婉才会回来,所以今夜对凯茵而言是有些负担的,家中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如若发生类似奶奶发病这类突发急事,拿主意的得是她,可她也还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孩,22年,依靠的全是父母和几位亲人。
因为奶奶的前车之鉴,凯茵生怕在只有她存在的今天夜晚爷爷出现什么差池,所以归家后的独处时间给老妈打电话,跟老妈说了十分钟心里话,老妈烦躁起来,还没做晚饭,急吼吼挂了凯茵的电话。
凯茵后来去了爷爷房间,陪爷爷聊天,拐弯抹角的就是想问爷爷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像奶奶一样的隐性病症,今晚就她一个,要是爷爷发生什么,她担不了责任。
一老一小聊起了身体状况,爷爷说他的高血压和糖尿病,前年春节期间住过医院,后来一直按时按量服药,病症控制的还算不错。
凯茵心里瑟缩,回房后找跟她关系已如朋友般的小女佣,问了爷爷可有发病的历史。
熬过这一夜,明日奶奶回家,不仅张婉回来,还会带来一位家庭医生,凯茵躺在床上吁了一口气,也只能一晚,若要再多几晚,她得把宋校叫回来了。
时间不早了,女佣给她调试了水温,她要洗澡了。
伤腿逐渐痊愈,只是借力还有些困难,重心还得摆放在健康的那条腿上,所以洗澡的时候她是靠着墙壁站立的。
哗哗的水流冲走头发上的泡沫,呈白色的流体往身体蜿蜒,就是这个时候,她听见房门被人自外拧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脚步声非常沉稳,不似小女佣轻盈的脚步。
这样沉稳自持的脚步声让凯茵的心骤然一惊,脑海中蓦地浮现陶波的长相,毫无疑问,这道脚步声属于男人。
凯茵当机立断关闭花洒,从脏衣篓中拿起换下的衣物,正在纷乱穿戴之际,浴室的门把被房中来客拧动了。
凯茵高嗓门喊叫:“有人在浴室,你哪位?”
浴室房门,幸好上锁了。
“凯茵,是我。”
“……”
原本胆怯惊慌的心被这一道亲切熟悉的男低音轻轻放回原位,她的脏衣物还在身上,呈现扭曲状态,可是灵魂已经支配自己去浴室门口打开那扇紧闭的门扉。
见到高高的他,凯茵的目光一瞬不瞬:“宋校?你怎么回来了?”
他温润如水的眼睛看见她身上的泡沫和扭曲的衣物,没有忍住笑意,唇畔微暖:“在洗澡么?”
“是呢。”凯茵握住盘在头顶但此刻已从头顶掉下来的浓密黑发:“我先洗澡,洗完咱们再说。”
“要不要我帮你?你的腿……”
她的手上全是泡沫,所以不敢触碰他挺括优雅的黑色衬衫,只摆手让他出去:“没关系,你去看看爷爷,家中有生病的老人,我心里就是不踏实。”
宋校莞尔,能理解经历昨晚那件事后她的起伏心情,于是点点头,很清润的露出几粒整齐洁白的米牙,然后将浴室房门关闭了。
二十分钟后凯茵洗的干干净净走出了卧室,宋校不在,她也并没有多想,先去橱柜那里翻出吹风机,然后再回浴室将长头发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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