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昔日的a级研究员,方舟计划的戒律枢纽负责人之一,托兰清楚戒律枢纽的伟大。
没有人够资格承担领导文明最后火种的使命,遗民将未来交给了十分成熟的a技术。
一个基于量子网络的保密级别最高的“决策者”,处理着大小事务,人们称呼它为“戒律枢纽”。
每一艘方舟的a,同时都是戒律枢纽的组成基点。
这些a被称作“贤者”,而保证贤者们绝对正确、绝对安全、绝对纯净的防火墙,被称作“贤者协议”。
贤者协议拥有完善的自检功能,每一个贤者都可以对其他贤者的异常状态进行监控,及时清除其他贤者的隐患,保证戒律枢纽的整体纯洁性。
并且,贤者存在越多,戒律枢纽就有更强的鲁棒性,可以应对更强的风险。
设定中,每位贤者都有特殊的数据库,这些数据库封存着遗民的科技、文化、艺术等文明信息,它们能够直接从数据库提取整个文明的“期望值”,从而达到绝对的公平。
很明显,这个期望值,是由广大还存活着或者已经逝去的人民的愿望来判定的,它属于绝对的大众,绝不属于某些少数利益集团。
人们希望文明存续,人们希望人人平等,人们希望长盛不衰……
按照优先级,这些目标被写入戒律枢纽中,并作为处理方舟上各种事情的依据。
戒律枢纽绝对可靠,因为在完成它之后,人类就无法再对它进行写入操作。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托兰知道,戒律枢纽还有着一个紧急机制。
当贤者减少到4个以下,并且剩下的贤者不足以证实自身的纯净,同时还有人类存活时,戒律枢纽将赋予人类暂时的零级权限。
然后就可以通过长期的动态博弈,缓缓将那些人需要的东西写进去。
例如:为了文明的延续,现存的人类没有相应的领导人员,且a已经被污染,不足以成为领导者,由某几位先生作为暂时的首领,以更好地分配资源。
哪怕戒律枢纽的历史记录也是参考值的一部分,但当贤者被隔离的情况下,它获取数据的唯一渠道还是人类。
那就有可操作的余地。
托兰看向周围的研究人员,缓缓将这些隐秘道出。
那一瞬间,他从很多人眼中捕捉到了各色各样的光芒。
有的贪婪,有的迷惘,有的痛苦,有的绝望……
无人欢快。
他们全都是罪人。
托兰下意识看向自己,身穿着黑色的警备制服,黑色的移动紧急收容箱还在脚边放着。
胸膛里有一颗心脏在缓缓跳动,为这具行尸走肉提供着营养。
或许在上船的那一刻,托兰就已经死了。
哪怕在上船时,那个男人握紧拳头,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麻痹自己,说服自己是个对文明有用的人,自己不能轻易牺牲……
但现在这一刻,托兰明白了。
他是个怕死的懦夫。
就像灵网揭开面纱,呈现出令人疯狂的真实,当他剖开自己,发现自己的心脏早已和那些人一样。
“不知不觉间,我成了他们。”
托兰轻声呢喃着,没有任何人听到。
除了千年后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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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已经戛然而止,正如上次得到的莎草纸,每一具骸骨都保留了一部分独立的记忆。
但这次的黑暗没有消散。
哪怕被太阳照耀,也不减分毫,顽固地占据着这片区域。
也许一颗黑色的心脏已经将这里永久污染。
又或者用大量的忏悔反复洗刷后,仍在这里留下黑色的墨迹。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成功了吗?
叶子皱起眉头,想起了最后一个箱子上的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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